戰車在尸潮中橫沖直撞。
雖然只是用臨時的馬車改裝的,但作為歷史悠久的戰爭武器,這輛戰車依然展現了自己的霸道。
在地下的碎肉殘肢根本影響不了它的前進,在越來越快的速度下,哪怕是堅硬的頭骨,也會在戰車的沖擊下被碾碎。
可琉根本沒有心情去關注戰車的戰果,她時不時的瞥向大膽的站在馬背之上,無情的揮舞著手中的圣劍,好像絞肉機一樣的羅蘭,那個總是掛著好看微笑的英雄此刻也不由露出了些許兇惡的戾氣。
無論是怎樣的喪尸充當障礙,在真正觸碰到這輛戰車前,就會被劍光切成幾段,并直接沖飛,除了些許殘肢和潑灑的血液,留不下任何存在的證明。
有著這樣的強者主動開路,她們正以遠超平常的速度在通往公會的人行道奔馳著。
雖然最開始有所猶豫,但那不過是因為太久的和平環境中所誕生的些微惻隱之心罷了。
在羅蘭那冰冷的活人比死人重要的宣言中,琉很快就學會了服從,畢竟在加入豐饒的女主人之前,她也曾經有過一段我是黑夜,我是復仇的時光。
更何況,暴力總是最具備說服力的。
在羅蘭開路時所展現的力量面前,酒館的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面對普通人也就罷了,可面對眾多悍不畏死的冒險者,一旦被包圍住,如果不第一時間突圍出去,她們也只能等死。
可在羅蘭面前,這些人就好像是主動送上砧板的肉一樣,除了屠殺,琉找不到任何可以用來形容這種場面的詞語。
每次劍光的一閃之后,就會有紅與白的液體混雜噴濺而出,給這地獄般的現場劃上新的筆墨。
越是前進,琉的心中就越是感到沉重。
歐拉麗的主街道的防衛等級是最高的,在祭典的時候更是如此,可現在,那些守衛大都不見蹤影,只有一些殘破的鎧甲與混雜在尸群中的強力喪尸證明他們曾經存在過。
從與主街道相鄰的小巷中,琉還隱隱能聽到尖叫的回響。
痛苦,恐懼,聲嘶力竭。
而且發出聲音的方向遠不止一處,在這個煉獄般的地方,僅僅是活著就是遭受酷刑的時候,無論種族與身份,能發出的聲音都是大同小異的。
除了一直對于這類似的一幕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的羅蘭以外,酒館的眾人都有些驚疑不定,她們作為冒險者是退隱,又不是犯了什么大罪被抓了,見到這種景象,不可能不動容。
這個時候,反倒希兒依然保持著異樣的冷靜,她看著羅蘭的背影,絲毫沒有被周圍血腥的景象嚇到的樣子,反而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沒有比這再合適的場景了,在這種被活死人包圍的環境下,羅蘭的每次揮劍,心中的惡意都在不停蒸騰,簡直就像是閃閃發光的希望一樣。
就這樣過了幾分鐘,周圍的尖叫聲也越來越少,除了偶爾還能聽到仿佛野獸的嘶吼聲與肢體碰撞所發出的撕扯,伴隨著激烈的打斗與絕望的哀嚎之外。
原本祥和的歐拉麗,在不到幾分鐘的時間里,就仿佛變成了人間煉獄一樣。
不,不是仿佛。
羅蘭抬起頭,看著遠方升起的漆黑硝煙,像是死刑來臨前的宣告一樣。
真正的地獄,降臨了,即使是世界中心的歐拉麗所發生的慘劇,也不過是這次災難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罷了。
整個世界都將陷入狂亂與絕望之中。
這是人類史上最大最惡的絕望事件。
“歐拉麗到底發生了什么”
等到通過了最大的尸潮,周圍的壓力開始小一點之后,琉開口問道,她眼簾低垂,隱隱透著不安,但依然保持著身為戰士的冷靜。
“羅蘭君,你好像知道一些內幕”
“我的確知道一些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