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因為本身的特色,某些魔術基盤盡管可能很古老,可一旦長久脫離了誕生基盤的那片土地,會對傳承這種術式的魔術師后代造成諸如水土不服的影響,從而導致血脈與刻印都一代代的劣化下去,因此,在選擇最適合自己的基盤時,也需要謹慎考慮這一因素”
低沉而充滿理性的聲音在偌大的扇形教室中回蕩著。
數十位學生正在認真的聽課,從衣著與樣貌這些具有強烈個人色彩的因素上,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他們截然不同的出身乃至性格,但唯有一點,是這些學生共同的特質。
那就是非比尋常的年輕。
在他們之中,能被稱為青年的存在都寥寥無幾,即使在這個魔術界的大本營中,這也是相當罕見的現象。
時鐘塔。
作為古老神秘的傳承者,真正能夠影響魔道世界的龐然大物,雖然它和魔術協會在政治上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讓許多人都認為它正在逐漸腐朽,失去魔術師的純粹,但成熟的體系和顯而易見的成果還是讓它有著最高學府的美譽。
而作為相當現代化的學府,時鐘塔在教育上的進步也是有目共睹的,雖然沒有完全摒棄一對一的師承制,但通過控制倫敦地下靈脈走向,從而將它匯聚在不同的地點中,就形成了足以支撐構建工房的要素。
并且,時鐘塔對于這些地方,不再以支點這樣的術語,而是改用教室來稱呼,象征著用以魔術的教育作用。
而這些年輕的學生們所聚集的地方,自然也是這樣的存在。
不過,從周圍的建筑風格來看,這一處教室很顯然并不算大,按照時鐘塔的規矩,這些年齡的孩子顯然還沒有超出全體基礎課的授課范圍,可以去本部的大教室學習,沒道理來這里才對。
畢竟全體基礎科姑且還是偏向于民主主義的,而且因為輸送新鮮血液的基礎,民主派閥的領袖特蘭貝里奧也與其它君主簽訂了協議,其它科系會定期派遣講師去進行義務授課,在分擔壓力的同時,也更容易發掘一些被埋沒的天才。
而讓這些孩子在時間上有所沖突的時候,放棄不論是環境還是師承都更加優秀的全體基礎科,跑到這身處倫敦郊區的小教室的原因也很簡單。
它是埃爾梅羅教室。
而執掌它的人,是如今的埃爾梅羅家的君主,埃爾梅羅二世。
僅僅是這點,對于他們而言,就足以勝過一切了。
這位君主晉身的傳奇經歷,到現在都是時鐘塔經久不衰的傳說,從與上一任埃爾梅羅家的君主共同參加某場魔術儀式,結果君主慘死,他反而存活之后,對方的人生就宛如開了掛一樣。
不僅奪回了埃爾梅羅殘存的魔術刻印,為自己找到了不少的話語權,還用不知道從哪里借來的錢,還掉了外債,在其它學派分割埃爾梅羅的遺產時盡力周旋,保留下了一個小教室,并當機立斷的放棄了作為大本營的礦石科,將殘存的勢力盡數轉移到現代魔術科之中。
雖然現代魔術科最開始都不被承認是時鐘塔的十二科之一,畢竟他們的存在本身,也只是因為時鐘塔為了在不斷消退的神秘中為了繼續保持影響力而做出的權宜之舉。
但隨著時代的進步,大源的衰退,加上掌管法政科,位于時鐘塔頂點的巴瑟梅羅為了進一步擴大權利,退出了十二科,讓現代魔術上位,輔以埃爾梅羅殘存的勢力,還真給他保留了君主的名號。
這份成就也讓他成為了現任埃爾梅羅家的直接領袖,被冠以了二世的名號。
而他也沒有讓傳奇就此落幕,硬生生的用自己在教育上的才能,讓現代魔術科的教室中多了不少慕名而來的學生,將其轉化為支撐學科繼續運營下去的動力。
因此,對于普通學生而言,埃爾梅羅二世從一介無名之輩奮斗成只存在于傳說之中的君主這件事,會產生多大的激勵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曾經的韋伯維爾維特,如今的埃爾梅羅二世,現在卻一點都沒有自己正在創造傳說的覺悟。
“那么,今天就到這里,下課吧。”
韋伯用肅穆的聲音朝著下方的學生們說道著,然后在他們崇拜的目光中,自然的走出了教室,來到了門外的走廊,以看上去十分優雅,實則卻在不斷加快的步伐,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
“呼”
關上辦公室的大門后,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今天總算是可以消停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