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禁是一個得天獨厚的世界,重疊的相位,龐大的世界本源都讓它在起點上就勝過了很多世界的存在。
對于型月的魔術師來說,拋開與根源融為一體,失去自我的求道之路外,唯一稱得上正統的也只有五大法的魔法使之路。
而在魔禁這里,比魔法使更加接近真理的魔神也遠遠不止一位,空余的道路更是五花八門。
但也正是因此,這個世界的存在反而帶著一種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傲慢。
這不是因為秉性和性格,而是環境的差別。
就像生活在強大國家的人對于和平的珍貴總是帶著一層隔膜一樣。
就像型月的神代魔術師也根本不理解現代魔道對于魔法的渴望與追求一樣。
晚餐的魚就是這樣,掌握三分之一人類的信仰,還可以借助龐大的十字教相位,這才讓羅馬正教創造出了這一術式。
滑稽的是,它們創造出它的目的之一甚至是為了殺死已經走到魔法之極的魔神。
從雅妮絲心里讀到這個結論的時候,羅蘭費了不少功夫才克制住嗤笑出聲的沖動。
明明根本不理解魔神是怎樣的存在,僅僅是根據對方在物質界的表現,就能得出這樣普信的結論。
這就好像看到空條承太郎歐拉半天也只是把人打進醫院就覺得自己可以上去和他對拳一樣。
殊不知如果對方不刻意留手的話,一拳就能打爆你的半邊身子。
魔神也是如此,在尚未理解世界是怎樣的存在之時,就用自身的權能肆意妄為,結果反而鑄就了自己的囚籠。
在這個世界呆的時間越長,他就越能體會這點。
困住生命前進之路的從來都不是智慧與本質上的差距,而是傲慢。
強大的世界自然值得追求,但在弱小時付出的努力,也往往會以另一種方式得到回饋。
“二十億人的信仰?反過來說,也只有二十億人而已,僅僅是這種程度的話,連觸碰我的資格都沒有,畢竟……”
由六十億人的罪惡鑄就的獸之位格。
由人界的一半生命,以世界的因果晉升的生命之樹。
由宇宙的本源與法則,配合自我鍛造而成的噬世之劍。
一切的一切,在當初可能只是差強人意的收獲,但等到合適的契機來臨時,它們就會變成被捧在手心的神之冠冕。
“太渺小了。”
這句話并不帶有嗤笑的意味,而是羅蘭真心實意的感嘆。
他豁然伸出手,握住雅妮絲手中的使徒十字。
驀然間,在少女愕然的注視下。
支配一切,必然會讓正教走向勝利的靈裝頓時發出了玻璃破裂般的清脆聲響。
在信仰被吞噬了大半的情況下,即使是使徒的圣遺物,也只能保存住最后的一點力量來苦苦支撐。
如果是圣彼得復生,也許還能稍稍多一點變數。
可沒有意志,將勝負全部寄托于某樣絕招上的存在,在真正的強大面前,也不過是道具而已。
在啟示錄之獸的位格面前,就算是圣子的使徒,也與孩童無異。
“咔擦——”
羅蘭的五指才稍稍用力,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紋就就瞬間布滿了劍身。
“不要!”
這讓雅妮絲瞬間醒覺過來,奮力握住劍柄,想要將其從羅蘭手中抽出。
可在失去了晚餐之魚術式的情況下,就算她發揮出了最好的狀態,在磁場強者的眼中,這種速度也不值一提。
羅蘭只是挑了挑眉,就抬起了自己的手。
以二人手中的使徒十字為中心,少女柔軟嬌嫩的身軀就直接飛了起來,掛在了半空中,如同長鞭一樣。
然后,在雅妮絲意識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么,面色大變的時候,羅蘭已經毫不留情的將手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