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后曹之中,不見諸曹小吏辦公”
縣兵大多守衛在縣中城墻之上,種平等管事叫來一個領頭的漢子,方才詢問起剛剛在縣中未見曹吏的疑惑。
“這”
管事眼光微動,支吾道“郎君有所不知,近日天寒,縣尊體恤官吏,允許諸曹在家中辦公,不必早至。”
“哦。”
種平點了點頭,似乎只是隨口一問,他望著縣外扎營的曹軍,眼中流露出幾分躍躍欲試“不知縣中善射者,與叔父軍中兵士相比,誰更勝一籌”
他看向管事身邊的漢子“伱去找幾個弓箭手,隨我出城。”
管事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剛上前一步,卻被種平掃了一眼,只得咽下口中勸阻之語。
“小人”
那漢子顯然極度茫然,看著管事,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
“怎么”種平指了指從管事手里薅來的官印,“上官有令,你也不聽嗎”
“不敢”
漢子看見縣令印信,整個人一個激靈,雖說還摸不清情況,但也知道眼前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諾諾應了聲,便回去點人。
種平不遠不近跟在他身后,粗略一掃,這墻上守衛還算是嚴整,但畢竟天寒,正在風口之處,加之城外有曹操手下駐軍,多少有松懈的意思。
不多時,管事便同那漢子領了幾個弓箭手出來,一直到隨種平入了城外營寨,管事都未察覺出半點異樣。
種平余光一直固定在管事身上,這會兒徹底入了寨中,知曉這幾人已是甕中之鱉,心中略略一松,卻也不敢完全放下心。
他笑著夸贊幾句弓手的雄健,借著尋李乾商議比試的由頭,將那幾人撇在校場,自己脫了身,由小校領著去李乾處。
種平將圖縣之事說了大概,又提曹操有命,只將這管事和領將扣住,李乾引兵入城,不叫城中人走脫。
李乾與種
平說不上有多熟絡,但他對于種平身份是極為清楚的,因此并不多問,只是領命照辦。
他先是派人去綁了那還在傻等種平的幾人,又分了兵馬守寨,隨后才整起兵馬,有了官印人質在手,墻上守衛投鼠忌器,稀里糊涂便移了城障,將李乾的兵馬放了進來。
劉備一行人回圖縣時,已是傍晚時分,城頭雖未換旗,但守城的,卻已是熟面孔。
城外積雪尚且深厚,跟隨在后的流民行進極為不易,自城墻之上俯視,仿佛一堆枯木朽石,三三兩兩挨在一起汲取著微末的暖意。
種平自覺城內已用不上自己,早早披了厚狐毛披風,縮著手,立在城門等劉備回來。
他知曉那村外流民不再少數,以劉備的性子,是決計不會坐視不理,只是若隨軍帶回,又多少會有些尷尬難為,是以在城門口吹冷風的同時,心中也在盤算如何安置這些流民。
等到開春,倒是可以提議屯田,以此吸納安置兗州的大部分流民,但現下正是冬季
許因著在東郡曾與于夫羅有過貿易,又是在這些人眼底子下擊敗眭固于毒等人,因此相處起來倒還算和睦,此次兗州空虛,呂布來襲,這些蠻子卻也不曾趁火打劫。
種平想起在東武陽修過渠道,這會兒也記起冬季水位淺,正是好上河工的時候,漯河凌汛之時易改道,不若以工代賑,給予這些流民口糧,將這些人安置在東武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