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雖已是中年,兩鬢都染上了白色,但那一張臉,若是出去了,也定然會讓許多暖閣女子春心悸動。
他手中握著一把紙扇,卻沒有扇著,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傳來,他眼睛猛地睜大,回頭見著老人前來,忙上前詢問道“馬叔,怎的將那外人帶到此處來了”
那馬簾見男子詢問,當即彎腰行禮,口中說道“寨主,此事老夫自作主張了,還請寨主見諒。”
男子忙擺手道“馬叔,你若再這般,我可要生氣了。”
馬簾微微一愣,隨即站直身子,解釋道“寨主,方才老奴帶少爺公子趕到那處戰場外百里之時,便遇到了那少年,那少年言稱自己是求學之人,但老朽觀其氣質儒雅之間卻又帶有鋒芒,身上隱隱帶有一些讓老奴都為之心悸的氣勢。且某觀其來向,推測其定與那戰斗有關,但方才那處天地變色,想來必是生死之戰,是以”
馬簾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何岳卻已知曉老人心中所想。
想到方才遙遙所見情景,他心中不由感到心顫。
對于他們這些許多年不曾出過山的江湖人氏來說,有多少機會見到兩個半只腳邁入聚氣境高手的交戰呢
況且,其中一方是一個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而且,他還贏了。
“馬叔,那這少年究竟是”
“老奴猜測,想來應是哪家后輩天驕,入世歷練,途經此地罷了,我已讓他住在那個巷子里,若是他真有本事,我們或許明日可以設宴,請他幫幫咋們。”馬簾道。
何岳眉頭微蹙,他當然知道老人所說的是哪個巷子,但正是如此,讓他心中覺得有些不妥,剛要開口,老人便擺手,道“寨主放心,今夜我會去盯著的,最不濟,也要保住那少年性命。”
如此,何岳才一笑,道“多謝馬叔了。”
雖說對于老人將自己安排在這么一個地方心有不滿,但還好,這里很安靜。
而且,江湖有規矩,一些做法,余常平也能理解,倒也怪不得對方。
在進了宅子大門之時,他將毛筆取下在手中轉了轉,隨后朝著巷子里看了幾眼,便關上了宅子大門,不再理會。
“風餐露宿半個月,這回可是真好,終于逮著了一個地兒不用睡樹上了。”
進了屋子,里面整整齊齊,還挺干凈,想必是經常有人打掃。
余常平尋著了床鋪,倒頭便睡,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什么。
這一覺睡得挺好,等醒來之時,日已西沉一會兒了,肚子也有饑餓感傳來。修行他們這一道的,不像那些個元氣修行者,到了高深境界能夠不食不喝,甚至以天地間的元氣靈力為食,而且,他們的肉身往往不如那些修煉元力的修行者強大,因此,儒道和佛道等的諸多宗派修行之人,最怕的就是被元力修行者近身,遇到那些專修肉身的,除非有把握一擊必殺,或者修行有極為高明的身法,不然,最好還是繞著走。
但他們這一道,也不是沒有優勢的,比如,破境。
元力修行者,需要一點一滴的積累,更是需要天賦與感知力,一個境界又一個境界,除非有大機緣,不然,根本不可能出現一步登天的情況,而且,到了高境界,還要心境修煉,修為才能進步,非常艱難。
但他們這一道,雖然同樣要靠天賦,但卻不需要如何刻苦修行元力,而是要錘煉心境。
只要心的境破了,那么境界,便自然而然的破了。
而錘煉心境,有兩種方法,一種,便是類似與佛家的悟禪,苦思冥坐,也許花個幾十上百年,就突然悟透了,境界噌一下跳一兩個,于是便成為了外人眼中所謂的天才。
但這種方法不是他們儒道所提倡的,他們這一派,認為入世,才是最好的歷練。
修行者的地位再高,他們也還是人,那些站在修行界頂端的人,哪個不是來自凡俗世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