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哪怕下邳招募的甲士與婦孺們也都習慣了,舟船顛簸不會驚擾他們的睡夢。
這些天也都形成了固定的作息規律,男女孩童會在清晨或入夜前解決個人衛生問題。
否則行船時多有不便,也有落船、掉隊的危險。
此時夜里甲板上只有兩名經驗豐富的老水手,他們跟以往操控船帆時一樣,都在腰間綁了繩索。
只要不是完全的逆風,就能通過調整風帆角度借到風力。
順流、順風的時候,每個時辰能航行近四十里;順風、側風逆流時速度減半,劃槳、尾櫓能提升一些速度。
現在逆流行船,平均一晝夜行船二百多里,水手、甲士包括健婦輪流搖槳加速,可以提速到接近三百里。
三月十五傍晚起航,大概十八日半夜能抵達浪蕩渠流域。
哪怕揚州反應再快,揚州報信使者沿途能得到各縣的幫助,也很難趕在自己前面。
沒辦法,亂世裁減郵遞員是很正常的,各方勢力都這樣,信息傳遞都很慢。
不僅慢,成本也高,信使的人身風險也大。
一夜行船,天亮時已過慎縣,黑熊返回艙內睡覺。
感覺有些睡不著覺,就取出一枚白法力打到自己身上,增強身體發育的潛力,這種潛力持續消耗,就仿佛加油一樣。
白法力融入身體之后,他能很好控制自己,幾乎閉上眼睛想睡就睡。
唯一不好的就是沉入睡眠后很難做夢,要么睡到自然醒,要么被驚醒。
隨著天亮,行船速度更快,能參與劃槳的人力都加入進來,輪班劃槳,白天的東南風也更強一些。
夜里風勢不如白天強勁,也不敢有太高的船速。
可再高的船速也比不上核動力馬。
對于舟船,黑熊已經從最初的好奇,在得到之后變的有些敷衍看不上了。
宣良等人也隱隱意識到這個問題,故而白天航行時人人效力,行程比黑熊預估的高出了三十里。
人力劃槳這種事情,只要把飲食補給做好,是很能訓練人的。
就這樣晝夜不歇,十八日子夜前抵達陳國北邊的扶樂縣。
扶樂縣在陳國也算是漕運節點,是浪蕩渠匯入淮水的干流所在,同時又分出一條渦水,這渦水東南走向,會經過譙縣,是中原水系重要支流,自然也是許都朝廷的漕運干線之一。
三艘船緩緩停下,宣良四人在岸邊與黑熊相別。
陰干馬在一側靜靜等候,黑熊也仔細囑咐,在眾人注視下騎上陰干馬,向著西邊而去,沒入黑暗中。
船隊將會在扶樂休整到天亮,天亮后沿著浪蕩渠緩慢前進,再向北走二百里水路就是曹操駐屯大軍的浚儀、官渡。
重新變成一人,又是黑夜潛行。
黑熊并無太多想象中的自由暢快,反倒開始擔憂浪蕩渠上行駛的船隊。
可惜沒材料也沒技術制作高橋馬鞍,黑熊也沒有夾著馬脖子就能騎馬奔馳的技術。
這段時間在船上也只是給陰干馬做了一套罩甲,籠罩全身、脖子,只露出四蹄;馬頭上就露出兩個窟窿,馬嘴和鼻孔也都不留缺口。
馬背上墊了細麻布,用繩索牢牢纏繞馬肚十幾圈固定住;還有一對木頭刻成的馬鐙。
所有材料都沒拿法力洗練,也就是說陰干馬召回、消解后,這些材料會掉落在地上。
白法力應該有更威猛的用法,比如洗練滾木、落石之類。
只要能把卡牌扔的夠高夠遠,就相當于法術。
收斂思緒,參照夜空北極星做指引,他騎乘陰干馬沿著鄉道疾馳。
這陰干馬速度很快,以他差勁的騎術來說,跟解除限速的電動車類似,時速接近四十公里。
時速四十,兩倍于順風順流的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