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既用自己的見識來分析眼前的突發局面,劉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是將軍親率銳士,雨夜襲擊黃白城,擒斬梁興,迫降其眾。”
說著劉曄將手里的銀印遞給張既,張既雙手接住只當是梁興的將印。
張既看了看印面認出中郎將印四個字,沒有仔細去看前綴封號。
劉曄落座,張既也坐到對面“這么說,將軍是要夾擊馬玩了。”
“不,將軍要去征伐侯選。”
劉曄說罷看著張既詫異神情“德容你想不到,馬玩、侯選也無法預測,元常公與段忠明也是難以預測。待攻破侯選,渭北控扼蒲坂津,渭南甘興霸鎮守潼關、風陵渡;自此關中以東,門戶咽喉穩固,將軍自可從容應對西方之敵。”
“子揚”
張既緊皺眉頭“子揚是說,李堪已經歸附鎮北將軍”
“此公死矣。”
劉曄看張既手里的印信“他企圖和談之際襲擊將軍,為太史文恭所斬;隨后將軍親率銳騎,星夜潛行直趨黃白城,襲斬梁興于宅邸。大約明日,德容就能見梁興首級。”
“子揚說笑了。”
張既明顯不相信,只當是劉曄故意板著臉跟他開玩笑。
劉曄年齡比他還小一些,性格有放蕩不羈的一面,白天飲酒下棋時就開過一些玩笑。
張既起身到書房,將銀印蘸了印泥,輕輕蓋在自己手心。
看銀印封號,不是梁興的討賊中郎將,而是李堪的立義中郎將。
看清楚后,張既渾身冷汗滲出,瞪大眼睛立刻清醒。
他也猛地站直,當即就反應過來,等黑熊吃掉侯選,就徹底堵死了河東方面的干擾。
北地泥陽的段煨聽從鐘繇的意見,舉兵固守不動,沒有介入這場戰爭的意思。
還有駐屯西邊美陽的楊秋,這個人是關中群帥中比較傾向于許都朝廷的人,建安以來,年年都派人去許都上貢、朝拜天子。
美陽附近的郿縣由群帥中實力最弱的張橫駐屯,張橫依賴于楊秋,就像梁興依賴馬玩一樣。
受鐘繇影響的,以北邊的段煨實力最強,其次是楊秋、張橫。
還有程銀、成宜,這兩個分別駐屯在陳倉、雍縣,也是抱團取暖,遠離長安,被楊秋擋在西部,缺乏存在感。
現在段煨來不及干涉,等黑熊吃掉李堪、侯選、梁興、馬玩四部,麾下軍隊膨脹到三萬。
到那個時候,段煨會重新審視自身與鐘繇的關系。
西部楊秋四部聯合起來,擋得住黑熊的侵攻么
如果段煨、楊秋四部,再加上已經入關中的韓遂麾下閻行部,或許可以跟黑熊對峙。
只要等黑熊掀起的這股威勢沉淀下去,那格局就穩定了。
就怕各方浮動之際,黑熊乘熱打鐵,全據關中。
到那個時候,許都朝廷真要考慮考慮該怎么冊封、安撫黑熊了。
張既思緒翻滾,當即轉身去看劉曄“子揚既然有公事,那愚兄暫且告退。”
“不急。”
劉曄將調兵帛書折疊收入袖中,扭頭看屏風輕聲呼喝“來人。”
當即門外當值的衛士涌入,繞屏風進入內廳,拱手“在”
“張德容醉酒,送他回居舍,不得與外人交涉。”
“是”
當即兩名衛士上前就要抓張既兩臂,張既掙扎甩袖,皺眉看劉曄“子揚,何以至此呀”
“我督兵剿賊,還請德容以軍師相稱,否則輕慢軍心,引來將軍治罪,非我能救。”
劉曄說罷去看衛士長,衛士長給兩個關中兵衛士擺臉色,這兩個衛士當即一人拉扯一條臂膀,以反剪的方式將張既押解出去。
衛士長聽腳步聲遠了,低聲詢問“軍師,此人或許有探查軍機之嫌。”
“他來探查機密,我也借機將此人穩住,各取所需吧,沒必要迫害。”
劉曄說著走向側門,進入內室“為我披戴鎧甲,我要去營中宣讀將軍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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