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火勢延燒煙氣彌漫,火焰再次變成熊熊赤焰。
“上一次看到這樣的火,還是在彭城。”
黑熊輕聲感慨,總覺得憤怒情緒如同草料一樣,正化成火焰燃燒,這種燃燒消耗著怒氣。
左部王庭,當北部巨大火焰燃燒起來時,七個千人隊小營區里的男人手持長矛或者棍棒也舉著火把就沖了出來。
天氣冷了,匈奴人身上穿著的皮衣是各種碎皮料子縫合而成。
雖然污穢,但也是極好的保暖衣物。
可能是出于仇恨,參與行動的武裝奴仆普遍攜帶木棒。
也可能是匈奴人的傳統就是這樣,更有可能是兵器過于寶貴,所以匈奴人喜歡用木棒、石塊處決難以反抗的敵人。
有組織對無組織,有鎧甲對無鎧甲,有器械對無器械。
匈奴人也分割在各個小營區里,戰斗一開始就被圍起來打。
北風呼嘯,黑熊背后沉重的熊皮斗篷也微微抖動起來。
他臨近王庭,駐望一片混亂的王庭。
四個匈奴人為主的聚集區域已經被火把照亮包圓,劣質的骨頭、石頭箭簇此刻也發揮起來。
夜中視力如常的他,此刻也發現武裝奴仆格外的兇狠。
匈奴人也在竭力反抗,拿著一塊石頭也要掙扎。
搏殺中的雙方,雖然匈奴人更多一些,但依舊被壓著打。
從領兵指揮作戰以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包圍、殲滅戰。
戰斗還在持續,不時有受傷的人后退,但也沒有放棄戰斗,仿佛瘸腿的孤狼一樣游走,對著地上的匈奴人進行補刀。
今夜之后,將真正失信于諸胡。
黑熊眨著眼睛,感覺自己又突破了一些枷鎖。
從某些方面來說,自己前世跟那些人是一樣的,很重視對外人的承諾;卻忽視了對家人的承諾。
家人可以對你再三理解、包容;外人可不會,所以例如行程安排有了矛盾,都是放棄對家人的承諾。
諸胡與外人又有什么本質區別?
想到這些,黑熊仰頭看天,見燃燒成白灰的草屑紛紛揚揚落下。
他伸手去接,卻見一片白灰在鹿皮手套的掌心漸漸消融了。
終于開始下雪了,這雪不算早,也不算晚。
這年頭,八月底降雪也是有可能的。
隨著天色漸漸明亮,整個左部王庭開始搬運尸體。
孫資騎乘老馬緩慢靠近,一隊斥候靠近,孫資立刻出示賈逵的書信。
斥候引著,孫資才靠近王庭近郊。
就見遠處緩坡被血液染紅,坡下更是大片血漬。
昨夜薄薄的一層降雪已被風吹卷刮走,那大片凝固的血液毯子就展現在孫資面前。
而一對對的武裝仆從兩人一組,拖著匈奴叛民的死尸到坡上,用斧鉞斬首。
對孫資來說,他根本不知道那是匈奴人集中宰羊放血的地方。
他眼中,鎮北軍正在集中處決戰俘,以至于血液積聚成了湖泊。
寒意從四面八方涌來匯入他的肺腑,此刻他思維凍結,只能感受到心臟咚咚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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