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翻滾之際,形體越來越小,趨于消亡。
河北兵進展順利,可曹軍依舊頑強抵抗,死戰不退。
一個兩難的選擇立刻擺在袁尚面前,到底是集中兵力攻破東線營寨內的兗州兵,還是抽調力量,猛攻當面的曹操中軍。
只要拿下曹操,或者迫使曹操潰退,那營寨內的兗州兵就插翅難逃。
就在他為難之際,李孚帶來最新戰報,就反問袁尚:“主公,以我河北之血仇,兗州兵豈敢投降?”
不存在擊潰、擒斬曹操后,兗州兵就順風而降的說法。
哪怕程昱要請降,兗州兵也不敢聽從。
曹操官渡一役殺了八萬多降軍,兗州兵怎么敢向河北兵投降?
袁尚很難割舍戰陣、擒捕曹操的機會,可見李孚神情焦慮,也知道河北兵的戰場承受能力遠不如曹軍。
能堅持到現在,全靠血仇在支撐,以及不錯的戰況。
只要處于上風,那河北兵的士氣、攻勢就能得到保持。
保持攻勢,那曹軍被動挨打,就無法組織出像樣的反擊。
所以現在最穩定的就是中路拖住曹操,等東線戰局發生巨大變化。
只要全殲兗州兵,那么就算最后無法擊潰曹操中軍,河北兵也能從容后撤!
其實,從趙威孫率領黎陽守軍突圍,與東線袁軍匯合的時候,袁尚就已經贏了一半!
只要帶著軍隊從戰斗中脫離,那就贏了!
戰斗持續到了正午時分,雙方士卒體力衰竭,戰斗頻率下降。
東線戰場,黎陽西城駐軍的校尉嚴敬率領所部勃海兵率先突入營寨,營寨內固守的兗州兵心神未定,更是直接炸營,不顧一切開始突圍。
他們比誰都怕!
怕戰死、受傷,更怕落在河北兵手里!
有的時候,死亡反而是解脫。
程昱失去本部濟陰兵,已難以控制兗州兵,潰兵裹挾,程昱混跡其中,開始向南突圍。
兗州兵的大潰退,使得中路袁軍士氣再次高漲起來。
奈何樂進所部三千余人抵達后,中路袁軍體力衰竭,已經無法抵近射擊。
弩手體能尚好,可弓手臂力酸困,已經無法配合弩手有效殺傷曹軍精甲。
曹操已經穩定心神,但也明智的離開戰車,騎上了一匹神駿寶馬。
他觀察各處戰斗,已經學會、弄明白了河北兵的弓弩戰術。
弓兵射擊頻率高,弩兵平射近距離能輕易洞穿盾牌、鎧甲。
當弓弩手結成三五人的作戰小組,都是抵近攢射曹軍精銳甲士,這些軍中骨干接二連三被狙殺,普通甲士士氣低靡,作戰毫無積極性可言。
曹操自己不退,集結在他附近七千余曹軍頑強抵抗,反倒漸漸穩定、適應了河北兵的新戰術。
但曹操、曹仁也清楚,這只是暫時的適應。
等對方弓弩手體力恢復,再次進行高頻率的小組狙殺,曹軍基層什伍長遭受狙殺后,基層依舊會失控!
相持到午后三點左右,雙方體力衰竭,脫離白刃戰,后備的甲兵上前進行警戒,有序開始收治傷員。
而這個時候,東線戰場的河北兵解放出來,粗略打掃戰場后,分成兩股。
一股主力來夾擊曹操側翼,另一股原黎陽守軍則繞遠路做出襲擊黎陽碼頭小城的架勢。
這時候袁尚登上柵欄防線內的一座哨塔,從高處觀察戰場各處:“可惜牽招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