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今年打不掉他們,我們明年再打。”
黑熊說著目光下移,就見直道上的鋪石路面被往來的車輛壓出兩對凹槽。
車同軌的軌,就是兩個車輪之間的距離。
為了增強運輸效率,車輛行駛時,車輪都是壓在石板地面上;這石板鋪設時,就考慮到了車的車軌。
整條直道,表面很多地方都是用石塊拼成;唯有車軌處,是用成條的方式壘砌而成。
正因為往來車輛固定行駛在車軌上,夜以繼日的摩擦,條石壘砌的軌道被車輪磨出半尺多的凹槽。
歷來修路,要么就是重鋪石塊地面,重新找平,用條石壘砌新的軌道。
再要么就是開鑿條石擴大凹槽,將更大塊的條石鑲嵌進去,保證道路整體的平整。
以關中現在的生產力與人力,無法進行大修,只能填充凹槽,保證路面上的軌道平整。
這次來延安修筑彰功石塔,就有乘機研究水泥的心思。
弄不出水泥,研究傳說中的三合土也行。
用水泥或三合土來填充、固化直道上的軌道,才是最節省工作量的辦法。
如果有了足夠修路的水泥,水泥硬化后平整道路……就當于整個路面軌道化。
軌道就是密集石條前后相連的平整道路,車輪在上面行駛,遭遇的阻力小,同樣的畜力,可以運輸更多的物資,行駛效率高,車輛不容易損壞。
哪怕是鄉村級別的水泥硬化路,那造車就能擺脫車軌的寬幅限制,可以造出更寬、更長的,運輸量能大增。
懷著這種心思,當夜抵達延安。
劉曄已經準備好了宴席,黑熊、劉曄拼桌就餐。
劉曄講述上郡的近況,許多信息黑熊已經知曉,但現在當面講述,能方便黑熊追問一些細節。
幾盞羊油燈照映下,劉曄講述上郡目前最大的隱患。
那就是開春后,匈奴各部分散到各處游牧;因為上郡的幾個羌人大部已經覆滅。
所以零碎放牧的匈奴人,反而相互集結,形成幾十人的隊伍開始向山林深處推進,避居偏僻處的羌人避無可避,只能殊死抵抗。
這跟護羌校尉馬超不一樣,馬超是征撫并用,羌人肯聽話服從調派的話,馬超不會斬盡殺絕。
而匈奴急需要補充勞動力,不管羌人是抵抗,還是認輸,都會變成匈奴人的奴隸。
羌人也不會被動挨打,匈奴人的激進措施,導致羌人自發形成了較大規模的武裝團體。
生存壓力下,散居山野的羌人小部有了再次聯合的動力。
其中馬超的影響力快速增長,有一些羌人臣服馬超后,若遭遇匈奴人的抄掠攻殺,馬超則會帶著羌人義從討要被擄走的女人、孩子與獸群,還會對主謀、殺人者進行復仇。
為了避免激化矛盾,馬超的復仇很簡單,就是讓羌人義從與匈奴人捉對廝殺。
一個多月的時間里,馬超影響力暴增,如今麾下義從近乎千騎,已經成為匈奴人、羌人、上郡郡府之外的第四股勢力。
劉曄重點講述的就是馬超,馬超膨脹的速度太快了,給劉曄一種熟悉的感覺。
比起黑熊,馬超這個速度不算快;但比一比馬騰、段煨、楊秋這些人,馬超真的很快。
“不必過于關注此事,馬超本就是當世利劍,要用他,自然保持他的鋒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