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之際,不想徐琨左右觀察,神情隨意,卻說:“兄長,我之舊部從事宣良頗受大司馬信賴。”
“此事我亦有所知,怎么此人也來游說?”
“并無游說之事。”
徐琨抬手搭在護欄上,手掌緊抓,瞇眼:“如今仲謀名與實爽,原因就是忌憚你我,你我亦不會臣從于他。等他根基深厚時,你我必將為今日之事付出代價。”
孫賁轉身正色看徐琨:“我已付出了代價。”
“不夠。”
徐琨右手抬起握拳輕輕敲擊孫賁胸膛彩繪皮鎧:“這才是代價,你難逃,我也難逃。大司馬出身陳國王室,陳王舊部散布各方。據宣良書信中所言,大司馬過江淮時曾說仲謀已有暗害你我之謀劃;就連伯符之死,也是內外通謀。”
如果孫策還活著,需要現在這樣的戰機,哪里還有他們兩個檢閱軍隊私下暢聊的機會?
江東軍各部早就如狼群一樣逐個出發,在前線集合,一起破城。
孫賁皺眉:“你有宣良做保,而我女兒與曹氏有親,恐大司馬事后追究。”
徐琨也正色看孫賁,吐出兩個字:“聯姻。”
自從宣良密信送來后,徐琨能算是寢食難安。
他一直就懷疑孫策的死因真相,也不服孫權,得到書信后,越發認定孫權站穩腳跟后,一定會拿他開刀。
孫賁終究是孫家人,女兒又跟曹氏聯姻,孫權就算忌憚孫賁,只要孫賁低頭乖巧一些,孫權也能忍耐。
很巧,孫賁的女兒還沒正式嫁過去,只是訂親罷了;徐琨也有女兒,即將及笄。
就如張繡與曹操的聯姻,曹操聯姻的那個兒子才七八歲,只能是賬面聯姻。
見徐琨神態堅決亦有戾氣,孫賁仰頭看濃云:“何以擔保?”
“旬月之內,我讓伱看到大司馬親筆書信。”
徐琨抬手拍拍孫賁的肩膀:“你我到了如今的地步,如何安穩落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豈不見王邑、楊秋等人修筑別館于南山之事乎?”
鏖戰天下二十余年,兩人少年從戎,多少親戚、鄉黨友人橫死在眼前?
如今體力也開始衰竭,對女色也缺乏旺盛的需求,一頓連一只肥雞都吃不完。
又都是朝廷正式委任的將軍,一個是都亭侯,一個是縣侯。
尤其是徐琨,他是縣侯,哪怕未來縮水,也是穩穩的侯爵!
跟著孫權混,又能有什么本質上的突破?
都是看著孫權長大的,孫權是個什么人,他們兩個難道不清楚?
正是因為看的清楚,所以很危險。
孫輔連同黨羽被殺,固然孫權穩定了內部,獲得了殺戮帶來的威望。
可親近舊臣誰不心寒?
就連這些親近舊臣的黨羽們,鑒于孫輔之事,也會積極擁護自家將軍,會反抗到底!
孫權能偷雞成功,不是他多么聰明,而是孫輔沒想到剛繼位的孫權能這么狠,這么專斷。
大家都沒想到,所以孫輔的黨羽死了,孫輔被幽禁了,在幽靜中死了,具體什么時候死的,就連孫賁都不清楚。
底線一步步被孫權突破,孫堅、孫策的舊部,誰不畏懼?
有多少畏懼,就有多少厭惡。
這種殺人方式,在孫堅、孫策時期聞所未聞!
特別是這種一步步突破你底線的方式,讓老臣們倍感惡心。
哪怕你當場一劍殺了孫輔,大家惋惜之余,也不會覺得有什么突兀之感。
這種行為,才像是孫堅的兒子,孫策的弟弟,符合江東軍的行事作風。
恰恰是這種一步步游走在敏感底線的邊緣,一點點突破的殺人方式,仿佛一場優雅的、處心積慮的狩獵,這跟江東老臣所認同的創業氣氛背道而馳!
殺個人都表現的這么小器,如果不是孫賁在面前,徐琨都想好好嘲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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