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曹操很是憂慮,打破曹操的腦袋,他也想不明白鮮卑人怎么突然就變得這么弱了。
唯一合理解釋就是騫曼與魁頭爭國,鮮卑內部分裂、混戰,讓路過的黑熊撿了個大便宜。
騫曼和魁頭任何一個人存活,都能維持鮮卑整體的統一,就算暫時退讓,依舊有報復黑熊的勇氣和實力。
可這兩個都死了,繼承的步度根實力不強威望不高,不想死的話,只能請降。
如今局面已經無法收拾,曹劉之爭難以避免,袁尚快速擴張也成了必然。
就是不知道消息相對遲緩的遼東公孫度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故而此刻,曹操想找一個破局之策。
只要能破解,扯一把黑熊的后腿,只要讓黑熊慢一步就黑熊現在現在擴張速度,稍稍慢一步,兩腳打絆極有可能摔個內傷。
程昱握著一把棋子把玩,目光落在棋盤上遲遲不落子。
曹操也不逼迫,也是靜靜等候。
程昱良久之后,才將一枚白子落下,開口:“當今天下若無明公,不知幾人稱王幾人稱帝。皆因明公,山河才有重整之氣象。只是逆臣謀害天子,嫁禍明公,使天下人生出誤解,彼輩以為天下諸劉如何偉岸。不若稍作引導,就可暴露諸劉本性。”
“仲德是指劉景升父子爭權?”
“不止是此事,仆聽聞荊南有立長沙王之意。立長沙國,必不容于劉景升父子。如此荊州諸劉間隔長江而攻殺不止,劉景升父子之間更有奪權之禍。”
程昱耐心很好,又說:“還有益州劉璋,本為劉焉之幼子,其兄劉瑁尚在,又善軍事。若是有流言,說是益州之士欲以劉瑁為王,那兄弟相殘之事近在眼前。”
“如此荊州父子爭權而反目,益州兄弟因權而相殘,此二事,足以讓天下知諸劉之卑鄙,并無高尚可言。”
程昱說著微微欠身,放低語氣:“至于揚州劉馥,他只有一子,立國時就封為太子,使入質關中。今劉馥坐斷東南全據江淮,縱然劉馥本心不改,可其麾下新舊文武難免生出大志。明公若是能屈尊,遣使游說江淮之士,以謀勸進之事,那么以劉馥柔弱之性,恐難遏制麾下文武。”
“這樣一來,天下又有新主,也可斷關中一臂。”
程昱語氣略喑啞,都是從各方面一起下手,最重要的一步就在劉馥這里。
推舉劉馥為帝,劉馥沒了退路,劉馥麾下新舊文武也就沒了退路。
己方再加入劉馥陣營,臧霸自然也不會落后。
這樣一來,江東朝廷就會擁有完整的揚州,以及兗豫青徐四州,以及半個荊州。
說不好交州袁譚也會加入江東朝廷,畢竟天下不可無主,帶著交州加入新朝,對袁譚也有很多好處。
程昱的規劃,讓曹操眼睛一亮。
什么荊州父子爭權,益州兄弟相殘,都是小場面。
只能暴露諸劉丑陋的一面,無法洗白己方,更無法遏制關中的擴張。
就連劉備,也無法壓制。
可如果弄出一個東南新朝廷,現在的劉馥一戰全據江淮,麾下十余萬大軍,本身又是沛國大姓、名士出身。
而且名聲一如既往的好,某種程度上來說,劉馥幾乎可以稱之為宗室長者。
他的品德、清譽本就在劉表之上,現在又表現出了極高的文治武功,他稱帝,輿論上不存在任何問題!
再說了,以己度人,現在的劉馥,難道真的就沒有那么一絲稱帝的心思?
江東朝廷新立,首要考慮的問題就是怎么處理快速膨脹的關中,這是涉及朝廷的生存延續問題。
其次要給許都朝廷定性,比如劉協的謚號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