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王甫在劍山一處吊臂處準備上山,因為他身份貴重,所以乘坐吊籃之際,還在身上穿戴了安全繩套。
安全繩套用一種讓王甫略有羞恥感的方式綁住了兩腿、兩肩和軀干,吊繩就拴在背上。
吊籃是藤木編成的,可以吊運人力、木柴或水。
但許多人懷疑吊籃的安全性,所以這些人上工地時都是用特制的爬山軟梯。
這種軟梯固定在高處,沿著山壁鋪下,仿佛緊貼在巖壁的蜈蚣一樣。
為了保證王甫的安全,這次吊籃里只有王甫一個人。
很快王甫被吊入工地,他走下籃筐,幾個吏員上來為他拆掉安全繩套。
王甫抬手擦拭臉上汗跡,就見前方十幾個人聚在一起討論。
他正要上前,結果身邊小吏警醒,猛地伸手拉住王甫,小心翼翼指了指邊上一個身形高大、壯碩的魁梧男子,低聲:“太史文恭。”
王甫頓時腦海清明,再仔細看,就見一個斜戴氈笠的背影十分的英明神武。
當即斂容,就引著隨行吏員上前。
那里黑熊正水平端著直尺與對面山上的工地做比劃,對負責這里的百戶說:“鐵鏈不是問題,蜀中有好鐵,蜀中造不出,就從韓城調人來蜀中。”
身邊一個漢中的道士說:“上君,漢中也能鍛造精鐵。”
“我知道漢中能造,但我需要的鐵鏈可不是數萬斤的鐵。”
黑熊比劃對面山壁處的工地:“約有四十步,一條鐵鏈就得五十步長,想要連通兩地,最少需要九條。不是尋常的鐵鏈,最少這么粗。”
道士見了黑熊比劃的鐵鏈粗細,立刻就說:“上君,鐵索長橋還需要時刻維護,以仆來看,還是開鑿山壁更為合適,這樣一勞永逸。所缺人力,蜀中多有無產惡少年,正好安置此處做工,謀個溫飽。兇險的工事,可以交給蜀中罪囚;若是罪囚用盡,仆等也能破山伐廟,取數萬罪眾。”
那么好的精鐵用來鍛造鐵索,實在是太浪費了。
一根鐵索鍛造的刀劍、鎧甲,足夠武裝一個營的吏士。
就天師道此前的戰績,這個道士對未來深入南中破山伐廟一事充滿著信心。
現在蜀中形勢對天師道而言已經很明朗了,蜀中暫時不值得上君信賴,唯有與巴人牢牢捆綁的他們,才是上君控制、制衡蜀中的可靠人選。
黑熊聽了沉默,有時候土辦法、笨辦法除了浪費時間外,反而最節省特殊物資。
只消耗時間、人力、錢糧的話,只要不改初心,新的蜀道一定能修成。
隨著天氣轉暖,工人熟練后,開鑿、建造的速度只會越來越快。
他思索之際,王甫上前施禮:“益州從事王甫求見大司馬。”
黑熊轉身看到了五六步外的王甫,也只是點點頭,就對漢中的道士、百戶說:“那按原計劃開鑿。”
“喏。”
幾個頭目施禮,黑熊擺手示意他們離去后,才去見王甫,當即就問:“蜀中士民有沒有新修棧道的決心?”
“大司馬仁德,蜀中男女無以為報,自當竭力以赴!”
王甫咬牙表態:“十年不能成,就修一代人;一代人不能成,就修三代人!愚公之志、精衛填海之恒心,蜀中亦然有焉!”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黑熊見那邊開始潑水激石,就后退幾步,對王甫笑說:“說到精衛填海,可知填的是哪里的海?”
王甫狐疑,謙恭長拜:“懇請大司馬指教。”
“愚公移山,移的是太行附近的山;這精衛填的海,便是如今的太原汾水之九澤。此地古為大海,水盡形成許多大澤、湖泊,與汾水相通。稱之為九澤,蓋其數量多也。”
黑熊笑著看王甫:“我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就是在這澤邊與匈奴決戰,僅僅冰面塌陷沒入其中凍死的匈奴、叛軍就有三五千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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