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輕便,道路通暢。
關中的道路狀況,是荊州無法比擬的,也就荊豫馳道能勉強與腳下的秦直道類似。
關中降雨不像荊州那么頻繁,草木生長也穩定,不像荊州草木瘋長。
整個長江以南,就沒什么寬敞、硬實的道路網。
而秦直道經過兩年的修補、維護,沿途村社規劃有序,亭驛、兵站前后相連。
行走在秦直道上,以至于讓許汜等人產生了一種錯覺,天下未亂之際,雒陽八關之內,也是有這樣井然有序的景象。
一路上,諸人不再言語,多在沉心感受這種太平之世的氣象。
桓階棄馬乘車,醞釀文字,每到停歇休息時,就捉筆書寫,以作為這次出使關中的見聞記錄,方便子孫未來閱讀、學習。
天色將暮之際,整個隊伍才抵達甘泉中鄉,沿途更換過兩次驛馬。
許多人還是第一次車馬暢行這么遠距離,清晨時從渭水北岸出發,日暮時夜宿甘泉。
也就沿途更換驛馬時能吃點干糧,喝些茶水略作休整,其他時間要么騎乘馬匹,要么坐車。
這樣陸路車馬一日暢行三百里的經歷,對許多人來說是平生首次。
他們在大江之上順流而下,日行三百不足為奇,也感受不到明顯的路途變化。
在這秦直道上,每三十里就是一處亭驛,每五十里就是一座兵站。
每處亭驛都有五十多匹備用的公乘馬,每到一處亭驛,他們就能更換四十匹馬。
就這樣沿途不斷更替疲倦的馬匹,才保證了車馬日行三百里的……壯舉。
對荊州人來說,陸路日行三百,實在是壯舉。
而南鄉武庫規模始終在壯大,關中與南鄉之間有丹水漕運,這就是懸在荊州人頭頂的利劍。
隨時可能墜落,讓無數荊州人家破人亡,淪為氓隸之徒。
那南鄉與襄陽又有漢水漕運,當年秦楚爭奪南陽地,雖然隔著龐大南山,可秦軍依舊能實控南陽、南郡。
原因就在這里,秦軍支援的路途是暢通的;前線秦軍防守住,那關中秦軍抵達只是個時間問題,不存在道路上的障礙。
這次一日騎乘行進三百里的經歷,讓劉巴夜中難以入睡。
他過商邑時沐浴過,出藍田時也沐浴過,抵達長安大學更是被安排沐浴。
渡過渭水夜宿北岸平陵時,當地亭驛也安排他們洗熱水澡。
今日天色剛亮從平陵騎乘,夜宿甘泉中鄉時,更是被逼著沐浴。
原本路途勞累劉巴躺下就能睡,熱水澡洗完后精神煥發,不由為荊州長遠而來感到憂慮。
荊州普通百姓生活也就那樣,對此劉巴不會過度傾向于百姓、或在百姓立場思考。
事實證明,你為絕大多數百姓考慮事情,百姓即便受利,也很難給與你正面的回饋。
因為百姓是很傻的,很容易被人唬騙。
只有各地的衣冠門第,才能代表本地男女。
劉巴則為荊州衣冠之族們感到深深地憂慮。
他根本找不到可以反制、制衡關中新朝的著力點。
這種極端的被動,肯定會帶來沉重的壓迫。
即便不是壓迫,也不會獲得關中新朝的尊重。
不被尊重,豈不是與尋常男女一樣,被當做牛馬驅使?
(本章完)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