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孔融明確反對,邴原長嘆一聲:“明公退居事外,難道就忍心衣冠旁落?今日青華衛的軍容震駭各方,待其成長,我等衣冠不存矣。”
青華衛抵達后入營休整,摘下皮胄后,都是黃巾、青巾裹頭,頭巾之下不必細說,必然與大司馬一樣,是一頭短發。
今后戴頭巾,還是束發戴冠,這是一個巨大的分歧,簡直是有你無我。
見邴原那哀怨模樣,孔融想到一個聽到的小故事,露出笑容對徐干說:“我頭皮忽癢。”
徐干也是愕然,他也聽說過這類故事,一些加入幕府的官吏最初不好意思剃發,就找了這個借口剃發、斷發。
受這些人影響,徐干頭發也往短、齊整的修剪了一番,確實方便日常生活。
邴原則驚詫瞪著孔融,抬手指著孔融片刻,不止是氣的還是怎么的,手臂顫抖。
兩三個呼吸后,邴原撤回手臂猛地轉身甩袖,氣呼呼走了。
望著邴原離去的方向,孔融收斂笑容:“你說酒宴之后,他會不會出奔東南?”
徐干搖頭,語氣低落:“東南偽朝與曹操貌合神離,又是唇齒相依的關系,豈會為青州人聲張道義?”
他雖然不是孔融麾下的校事,但也干著文書相關的工作,在幕府內掛著牌子,支取二百石的年俸,名下也有二百畝責任職田。
等官爵法令正式發布,他也是可以積功升爵,一步步向上晉升的。
就幕府現在的發展勢頭,徐干距離外放縣長就差半步,隨時可能下放。
有孔融在,外放三五年,再征入幕府自能擔任諸曹主官或佐官,再次外放極有可能做個關中大縣縣令,或小郡郡守。
幕府體系下職務不多,沒有那么多安置閑散的機構,積功升遷可以轉任的環節少。
因此稱王、稱帝的時間越晚,幕府內中低層晉升的障礙就少。
一步步晉升,等基層官吏逐步升遷取代原本積留的各縣長吏后,到時候才算真正穩固。
郡縣小吏也能積功,可你什么平臺?
平日忙碌的就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怎么比得上幕府內的小吏積功迅速?
漢制,一個縣領俸祿的官吏也就百多人,而郡府官吏只有二十多人,多了也就三十余人。
州部也是一樣,數量與郡府類似;畢竟州部的設立,最初只是以巡查為目的建立的。
因此州郡只需要向縣里下達指令,縣里負責執行。
縣里抗拒不執行,你只能走程序或暴力換個縣令長,新的縣令長重組縣府后,才能執行命令。
可縣吏都是本地豪強、寒門士人出任,嚴重傷害本地利益的命令,這些人反抗的話,縣令長輕則被幽禁、驅逐,嚴重一點的話會被刺客、盜匪殺死。
從徐干個人發展來說,維持幕府體系,孔融照顧下,他五年后再回幕府,必然是一曹長吏,或許三年就能做到,七八年內必然是一郡大吏。
新朝建立,以徐干的資歷,公卿有望。
官爵法令制度下,平平安安混到公位,致仕退休怎么也會有個亭侯爵位。
就他對自己個人的了解,這輩子除非生個好女兒,否則封侯無望。
別說食邑三五百戶的亭侯,食邑一二百戶的關內侯也是不可能。
從個人感情上來說,天下統一的跡象越來越明確,這種時候沒必要再去冒險。
孔融明明已經上桌吃飯,有必要跟著邴原、王粲這些人去搞事情?
亂世的遭遇,讓徐干性情沉悶、悲觀,行為也趨于保守。
他不想再經歷什么悲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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