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吏隨即低聲:“以卑職看來,絕非偽造。大司馬稍后可能會檢閱首級……仆見其中有一人,似乎是昌平縣吏。”
豪強當縣吏,帶著部屬、子弟、賓客、仆僮參與進來,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魏延一聽:“這么說城外各處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
作為縣吏都參與對抗,這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群起圍攻的地步。
耿況臉上沒有了笑容,多了一些悲苦。
他這樣的大姓旁系,其實比寒門好不了多少。
有錢有人那就是豪強,沒錢沒人就是小寒門。
也就發跡了,躋身高位,與嫡流主枝重新并宗、聯譜之后,才能以大姓高門自居。
他已經可以想象,這位大司馬會對幽州做出多么強烈的破壞。
幽州自先秦至今,從上到下都沒發生過什么劇烈的振蕩。
大姓還是那些大姓,最多有個嫡流傳承變化;寒門也始終都是那些。
不像中原,經歷過新莽之亂,許多高門追隨光武帝迅速崛起;后來更是有了汝穎士人獨霸、舊有貴戚衰落之事。
魏延這里很快揀選一些軍吏出營,另一邊黑熊已經開始檢首。
除了最先獲取的冀州斥候首級外,后續斬獲的三十多顆幽州首級都已清洗,懸掛在北門附近,供城中吏民檢閱、識別。
若是有相識的,說明首級身份后記錄在側,準許自行收斂下葬。
除了幾個遇到親友情緒失控的例子外,其他首級掛在那里,即便有人認出來,也不會告發信息。
這種事情一旦記錄在冊,以后追查誅連,會倒霉十幾家人。
也在同時,幽州軍盤踞的西山大營內。
斥候們匯報昨夜的戰果,田豫站在地圖前抬手用手撫摸,凝視地圖:“昨夜大將軍遇襲吃虧,也沒查清楚戰果如何。我在想,大司馬……這賊臣會不會假意襲擾南面,意在引我軍奔襲,半路設伏,專擊我軍。”
王凌聞言也站起來,來到地圖前抬頭仰望,瞇著眼:“是啊,他已完成吏士休養,今夜又有一場惡戰。他若親自領兵,我實在是難以抵擋這份戰果。”
隨即王凌就說:“我軍若是不參與進來,大將軍那里必然心生不快。今兩家合兵剿殺賊臣,就該并力而行。”
邊上田疇也說:“這個時候不能只顧自家,我們與大將軍已成唇齒之盟。若放走賊臣,我等皆無好下場。”
閻柔則站起來,踱步到地圖處:“薊縣以南地形開闊,不利于藏匿伏兵。但入夜后,多少兵馬也能藏下。我軍入夜調兵南下,疾馳百余里,士馬疲敝,彼以靜制動,我軍雖能四散逃遁,但也會遭受重創。”
他不同意出兵,距離遙遠,不適合施展戰術。
可能你施展了戰術,戰術還沒施展到位,就遭到了伏擊、重創。
現在己方與大將軍一樣,都是初步動員,還在等后續力量抵達。
最要緊的不是擊敗對方,而是把對方困在薊縣。
等南北合圍,雙方不下二十萬人馬,圍成鐵桶一樣,賊臣插翅難逃,自能一勞永逸解決這個天下大患。
可王凌就說:“舍不得這點折損,又怎么能獲取大將軍的信賴?這一戰,哪怕明知會中伏,我們也要出兵,這是會盟聯軍的誠意所在。”
閻柔斜眼看王凌:“死的是我幽州好兒郎!”
王凌只是笑笑,反而去看田豫:“國讓怎么看?”
“是啊,明知有伏,我們也要去。不流血,怎么讓冀州人與我們一起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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