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五點左右,袁尚中軍漸漸抵近涿縣。
望著道路之上煙塵遮蔽,一眼望不見盡頭的袁軍。
涿縣立刻開城,準備牛酒以資軍事。
城門處,袁尚戎車立定,他目視己方軍士入城接管城樓。
這種時候,涿郡縣令等一眾縣吏、豪強代表只是賠笑。
斥候自北而來,聲線干啞:“賊軍破圍向北,幽州兵馬已然大潰!”
“不可能!絕無可能!”
田疇聽聞后氣的跳了起來,渾身真就在此刻輕盈了許多,指著斥候:“這是偽報!謊報軍情!”
斥候臉上驚容未定,這時候扭頭去看李孚。
李孚則扭頭去看大將軍幕府內的兵曹掾,這人點頭:“絕非偽報。”
斥候這才松一口氣,后知后覺,這才感覺自己是真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袁尚則用余光瞥視涿縣官吏、豪民,見他們神情無措,不由嘴角抽了抽露出笑意,又收斂這點諷笑,就問:“幽州兵馬折損如何?”
“賊軍直突向北,中軍對決,陣斬幽州大將閻柔;東線亦是猛攻,幽州兵馬潰逃至水岸邊,因東線追擊兇猛,故沿河岸向上往西北而走。”
頓了頓,這斥候又說:“少許幽州散騎避入良鄉縣邑,此城已閉門固守。此刻水南岸,幽州兵散落萬余匹馬,賊軍正分兵圍堵。”
“哼。”
袁尚哼笑一聲,扭頭對李孚說:“看吧,這小賊就是如此狂妄,到了這般地步,竟然還敢收合走散馬匹。”
邊上田疇的臉都綠了,為了投送萬余突騎抵達戰場,很多馬匹都是借調。
現在好了,閻柔這樣具有巨大號召力的人物戰死,更將大量馬匹遺落到對方手里。
這可不是普通的馬,是良馬,最次也是訓練好的挽馬。
李孚沒有回應袁尚的嘲笑,當即就問斥候:“我之前軍如何?”
斥候瞥一眼田疇,就說:“見幽州兵危急,已上前接戰。”
田疇可不覺得這是什么人情,大概率也是看中了到處亂跑的馬匹,又覺得能占便宜,這才急匆匆沖了上去。
想到對方的戰斗力,田疇心態竟然意外的平復了許多,本想叫罵指責袁軍追擊遲緩,但感覺真的沒必要了。
這種時候,田疇反而面露感激之色,對戎車上的袁尚拱手長拜:“大將軍援手之恩,鄙州士民沒齒難忘。”
“合力討賊,此應有之義。”
袁尚嘴上回應,卻給李孚一個眼神,李孚會意,轉身離開戎車,對追上來的幾個核心幕府掾屬說:“我料呂翔孤軍追擊,會遭受不測。立刻傳令前軍,讓他們入屯良鄉縣邑宿夜。”
“喏。”
幾人拱手之際,北邊四十多里處,呂翔驚駭望著直沖自己而來的重型戰車。
他刻意將戰旗向后轉移,除去投放參與廝殺的騎兵外,他前面還有一陣。
這一陣騎兵三百余騎,就沿著道路結陣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