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刻著死者的一生,同樣值得尊重與懷念的“器物”。并不將其作為一個完整的人來看待,卻也承認它的存在、而不是將其認定為竊賊與怪物。
比起當年化身為影魔的貝亞德,這似乎算是更成熟一些的觀念。
“……呵。”
她嘴角微微上揚,語氣也變得柔和了下來:“好孩子。”
不管對月之子哪種定義才是正確的——亦或者哪一種都不是全然正確的——阿萊斯特也可以確定,西雅爾多王子至少是一個心靈柔軟的人。
“或許您已經在世上存留很久,但倒也不必在我面前以長輩的身份自居。”
西雅爾多王子抬起頭來,認真的說道:“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得到任何人的褒獎才做的。而是我想要這樣做。”
“包括你父親嗎?”阿萊斯特追問道。
“當然,阿萊斯特小姐。”
西雅爾多王子深吸一口氣,看向阿萊斯特并嚴肅的說道:“我會將您請來,并不完全是因為芬里爾的預言、也不完全是因為我見到了那樣稚嫩純真的一個女孩正打算進入那樣墮落污穢的場所。也是因為,我看到了您的靈魂——它是那樣的純粹,上面沒有沾染任何罪惡。”
“……我的靈魂?”
阿萊斯特有些訝異。
但很快,她就聯想到了那個眼鏡:“它連這種事也能做到嗎?”
“——那是瓦倫丁一世親自制作的煉金造物。”
西雅爾多王子坦然道:“也不妨告訴您……昔日陛下也曾出入過那種場所。”
“這種事告訴我這種外人沒問題嗎?”
阿萊斯特挑了挑眉頭。
西雅爾多微微點頭:“當然,因為這件事并不是值得羞愧的丑事——陛下他就是在那次事件中,感受到了月之子的矛盾性。他親自見證了月之子的墮落,可他最好的朋友同樣是月之子;他自我懷疑于先前對月之子的偏見——月之子對血奴當做消耗品的享用,與那些貴族們對血奴所做的惡行,又有哪個是高貴的、哪個是低賤的呢?
“所以他在迷茫時,就創造出了這只能夠"看清人心"的眼鏡。這只眼鏡得到了雙生鏡的賜福,除了能夠看清對方靈魂的姿態是純正清澈、亦或是猙獰邪惡,還能看清對方所造的殺戮……”
說著,西雅爾多王子看向阿萊斯特,表情有些復雜:“而我從未見過,靈魂如此純凈的月之子。所以我認為……阿萊斯特小姐您應該剛成為月之子不久,而她……尚且年輕。”
——廢話,因為我是真的剛出生啊。
阿萊斯特心說。
怪不得西雅爾多王子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如此熱情的搭訕——他明明不是這么外向的性格,反而是個悶油瓶的性子。而且還特地強調了自己的“高貴”,甚至在車上自己露出殺意時,他也沒有任何警惕。
原來是他看到了自己的殺戮記錄……
前身只不過十三四歲,而如今身上因果又干干凈凈。
所以在西雅爾多王子看來,自己要么是一個“剛剛取代前身,還不知道如何才能展示自己已經成為了月之子,于是用幻術將自己偽裝成大人打算進入月之子專用自助餐廳”的小孩子;要么就是至今為止還沒有殺過人的月之子,所以他才會與阿萊斯特聊這么久、又毫不顧忌的說出這么多的秘密——因為他已經確定過了阿萊斯特的“善惡傾向”。
而與此同時……
“……你是認為,我會被那個奇怪的儀式影響,因而造出殺孽嗎?”
阿萊斯特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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