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商戰?想打價格戰是吧?
許多地精……甚至包括商會內許多地精高層,都是如此想的。
雖然名義上,這些沒有國家的地精們都是團結的,仿佛攻擊了一個地精老板,其他地精就會來進行報復——但實際上,那因為損害了他們共同的利益。地精內部的糾紛與攻擊,遠超其他種族的想象。
因為市場是有限的。
資本之間的競爭是一種零和博弈。倒下一個大胖子,其他人就能吃飽;而若是上位資本都不犯錯,那下位資本就只能被緩緩蠶食。
——既然價格已經被葛朗臺打了下來,他們此刻投降就已經晚了。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追上拿到先手的葛朗臺,假如嘗試追上去就只能慢性死亡。
那他們能做到的,就是廢棄掉葛朗臺的投資。
即使這很難……
但也必須做到。
“——根據我對我那些愚蠢同族的理解,他們寧可死亡、都不可能認輸。除非把刀架在脖子上去逼問,才有可能屈從……而只需放下刀,他們就會開始謀劃背叛。”
葛朗臺以他那與丑陋外貌不符的低沉聲音緩緩說道:“我們地精就是這樣的種族。向利而生,因利而死。就如同一個兒時缺少了太多童年的孩子,長大后就會拼命的滿足兒時的渴求一樣。”
“……你是說,他們寧可死亡也不可能認輸嗎?”
伊莎貝爾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這在她的認知來說,有些太難理解了。
這些怯懦的地精,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硬氣?
“因為賭徒心理。”
葛朗臺苦笑著,嘆了口氣,就如同已經預見了同族的死亡一般:“每一個成功的資本家,內心都住著三個惡魔。
“一個名叫殘忍,因為我們就是通過傷害他人而活的,那些狠不下心的早就已經被更殘忍的同行殺死了,唯有那些足夠堅決的、最為自私的,才能走的最遠;
“一個叫做貪婪,因為抓住運氣的機會遠遠大于個人實力,緩慢運營十年也不如風口時的一躍,而越貪婪的人,躍起的就越高,抓住的就越多;
“一個叫做怯懦,因為自己就是從這個梯子中爬上去的,一旦上去就會想要抽走梯子,防止其他人也跟著自己一起上去——這是因為我們都知道,每減少一個競爭對手,就增加了下一次成功躍起的概率。盡力將勝負在對局之外解決,這正是因為怯懦。
“不覺得很眼熟嗎,偉大的蘇丹娜?這與一位賭徒沒有任何區別。
“如賭徒般張狂,如賭徒般貪婪,如賭徒般怯懦……再如賭徒般死去。
“——這就是宿命。”
而此時,艾華斯已經突入到了大氣之中。
縱使他的飛行速度如此之快,卻并沒有發出破空聲——沒有如轟炸機般那樣刺耳的嘯叫,也沒有在空中爆出一團白線。
他的飛行是如此的安靜,以至于甚至保持著完全的隱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天人合一的境界了。
“……喔?”
艾華斯注意到了地精們的布置,微微睜大了眼睛:“有趣。”
地精們并非是躲藏了起來。或者說,他們并不是單純的在與艾華斯捉迷藏。
在這片莽荒的大陸之上,居然布置了規模相當驚人的軍備!
不是純粹的超凡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