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當她離開林家村的那一刻,林家村便與她再沒有任何關系,她甚至也沒有三天回門,更是絕口不提自己的家人。
于她而言,娘家人若沒有,也許就不會讓她如此的痛苦了。
當林月回憶了這身體主人的過去時,心里忍不住變得酸澀起來。
如果不是她進入這身體,或許林月這一輩子都將在痛苦和絕望中度過,也許到了最后這種痛苦和絕望會爆發,她要么瘋掉,要么便是在爆發之后整個人都變得極端可怕。
果然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心呀。
與此同時,在市里東郊的一個工廠大院里,一輛嶄新的夏利開進了院子里。
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時髦,一臉陽光明媚的青年男子。
男子的頭發有些長,尾部還有一點兒波浪卷兒,長長短短的披在肩膀上,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確良襯衫,襯衫有些緊,前面的扣子只扣了一個,露出大半的胸口和腹肌。
下面穿了一條長長的喇叭褲。
那喇叭褲的線條猶如流水一般,版型特別正。光是看做工、裁剪和布料就能猜出,這一褲子絕對是出自名家之手。
就這么一條褲子,沒有個千八百的下不來。
男子飛快從車上下來,手里拎著一個收音機,鎖好車門后,按下收音機的播放鍵。
鄧麗君那嬌柔萎靡的嗓音瞬間從收音機里飄揚出來。
也因為這聲音很大,廠里的人大多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夏青山也聽到了聲音,推門從一間辦公室里出來。
“你不是說要去多玩幾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夏青山站在門口,抱著胳膊看著那個時髦而囂張的男人快步走過來。
“怎么樣這歌怎么樣,這可是我哥們從香港那邊弄過來的,鄧麗君最新的卡帶。聽說大陸是禁止流入的。”金藤樂顛顛走到了夏青山的面前,指了指收音機極其囂張的道。
夏青山無奈的笑了笑
“你當心點,別回頭被人舉報了,再給你貼個大字報。”
“哪能啊,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別的不說,在臨城這一母三分地,敢舉報爺的人還沒出生呢。”
金藤霸氣的揮了揮手,得瑟著進入了辦公室。
收音機里的聲音關掉了,收音機也被他隨手放在了辦公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點了一根煙,問夏青山
“兄弟,你回家了吧,你娘給你娶的那個媳婦咋樣啊。”
“欸,不對啊,你這新婚燕爾的,你咋這么快就回來了。怎么不在家多呆幾天。”
金藤說著,深深吸了一口煙,狠狠吐了一口煙圈。
夏青山瞟了瞟他這幅典型紈绔少爺的嘴臉,無奈的笑了笑
“也就是那樣吧,我也不知道我娘咋想的,給我找了一個那么很特別的女人。”
“特別怎么個特別法說來聽聽。”金藤似乎一下子來了興致,笑瞇瞇的問。
“怎么說呢,胖胖的,黑黑的,還瞎了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