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現在的余青云根本不到五十歲,你看他頭發白了那么多,臉上也有老年斑了,其實是早衰。
他年輕時候便是一個天才,據說曾經是高考的狀元。
林月依稀的記得,他是51年時候參加高考的,那時候他只有十六歲,便一舉成名,成為了各門的高考狀元,之后他只用了四年的時間,完成本科和研究生的學位。
之后他更是在二十幾歲的時候,便做了教授,具體是哪一年,林月不記得,她只記得,這位余青云先生的教授只做了三個月,便被打成了右派,之后不但要離開講壇,甚至被送到了最偏遠的農村,接受再教育。
75年時,哪怕他的成分不好,同村的一個姑娘,還是執意要嫁給他,婚后,她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卻在兒子出生的時候,她因為難產而去世。
余青云只能獨自撫養兒子,76年,他終于被平反,之后帶著兒子回到了京城。
只是,幾年后,余青云帶著兒子去公園劃船,因為忽然產生了靈感,順手從口袋里拿出來紙筆開始演算公式,完全沒有注意到孩子一個人跑到了船頭去玩。
等他聽到聲音清醒過來的時候,孩子已經落了水。
他急忙跳下去尋找,卻再沒能找到孩子。
一天以后,孩子的尸體被打撈了上來,晴天霹靂啊,余青云悲痛欲絕,一夜白發。
之后大概有幾年的時間里,余青云將自己放逐,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一直到多年后的某一天,他忽然歸來,不但完成了自己多年前的一個研究項目,還脫胎換骨一般的振作起來。
第二年,他便因為自己的研究項目而進入了中科院,成為了中科院的院士。
當然,那個時候,中科院還不叫這個名字,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林月回憶了一下對他的采訪,估計,現在應該就是他兒子死去沒多久,也是他自我放逐的時候。
罷了,對冬天和秀兒而言,有這樣一個老師,是天大的福氣,而且,這人不壞。
就沖著這個,這個老頭她便收留了。
第二天,林月送了兩個孩子去上學,她要去城里給飯店送鱔魚。
臨走,詳細詢問了余青云,要給孩子們買什么書。
余青云巴拉巴拉的說了好幾本,林月朝著他眨眼睛。
“怎么,記不住,還是聽不懂。”
林月搖頭“是這些書,外面不賣吧。”
這會還是計劃經濟的,這些書都是學校的課本,一般人在外面不好買。
“那你自己想辦法,我給你孩子做家教,還管買書啊。”這老頭,臭脾氣又上來了。
林月想到他的經歷,起了憐憫之心,居然少見的沒有懟他。
“好吧,我自己想辦法。”臨走,給他留了兩個雞蛋。
“你咋就知道煮雞蛋,就不能做點飯菜給我留下。”
老頭看著雞蛋很郁悶。
林月皺眉“天熱,做了飯菜會壞的。”
“你走的時候現做,然后擺在我旁邊不就行了。你這位同志,一點不會過日子。這么簡單的道理要我教。”
林月眉頭擰的更緊,想到他的經歷,忍了。
“今天沒有時間了,你將就吃一點,我明天就在家了。”
老頭瞪眼“為啥要明天,我今天就要吃,你給我做點雞蛋羹也行。再說,我也出不去,我也不能走的,我要上廁所怎么辦”
林月郁悶的不行“屋子里不是給你準備了尿桶。”
“那你也要給我準備一個拐棍啊,不然我一只腿,拉屎很麻煩的好不。”
林月磨牙,為了孩子,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