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山沉默了片刻,將信封揣了起來。
“好,兄弟,謝了”
“操,知道我是兄弟,你還客氣啥,趕緊走該準備啥準備啥去,廠里的事,你就別管了”
夏青山吸了吸氣,拍了拍金藤的肩膀,轉身走了。
或許金藤很花心好色,很不著吊,不靠譜,但是有一點很可取。
他對兄弟,是真心的。
尤其是對夏青山,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的好。
這一點,夏青山一輩子都謹記在心的。
回到家里,夏青山收拾隨身穿的衣物,他的,兩個孩子的,還給林月也準備了一份。
眼看著到深秋了,估計在北京,天肯定涼了,外套啊,毛衣什么的,都要準備著。
可,這一準備不要緊,夏青山眼睛都紅了。
因為,壓根沒有林月的毛衣和冬衣。
她最后的一件衣服,是一個厚一點勞動服。還是磨壞了手肘的。
夏青山把屋子都翻遍了,也沒找到。
然后就想到了冬天說的話
“她拿著一個小包就來了,里面只有幾件衣服,都是春天穿的。還滿是補丁的。”
夏青山轉過頭看向了窗外,鼻子酸酸的難受。
吳奶奶在門口看著,這時候走進來
“我們也幫不上什么忙,我這里有幾個人的電話,你帶著,都是和我們一樣的老東西了。”
“不過,他們命好,當年形勢那么嚴峻的時候,他們的家人都不離不棄的。”
“所以,平反以后,他們回去京城了。我們就留了下來。”
“現在,他們好歹也是有點地位的,你若是實在需要人商量,就找他們,提我們的名字,都會買賬的。”
吳奶奶的話說完,將字條給了夏青山。
夏青山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老耿頭說道
“要是你那邊事順利完成了,你有心情有時間了,也可以替我們去看看他們。我們歲數都大了,那么遠,估計也回不去了。”
老耿頭的話說完,眾人都沉默不語。
對于他們來說,認為自己行將就木,一天不如一天了,所以,每每說到這里,總是滿臉的悲涼。
夏青山默默地點頭
晚上九點多,天色大黑的時候,陳石來了。
“票買好了,沒有硬臥,買了三張軟臥。”
陳石把錢給了夏青山。
夏青山急忙問“多錢一張。”
“沒多少,你給的足夠了。”
夏青山搖頭,準備給陳石掏錢,陳石已經轉身跑開了。
“明天我就不去送師兄了,師兄有事就給我們打電話,打村里電話”陳石說了一句,人已經到了院子外面。
夏青山追出去,人已經沒了影子。
他就沒再追了,軟臥,肯定很貴的。
之前給陳石錢,是因為他那會身上只有三百了。
陳石等人的錢賺的也不容易,只是,他來不及再給了,只能等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