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氣得正要罵娘,聞言一愣,遲疑道“什么俠會我人生地不熟的,哪有什么兄弟朋友還是趕快去報官吧。”
“報官”小廝詫異的目光像是看著一個白癡一樣,臉色迅速一沉,猛地啐了口濃痰罵了句晦氣,轉身揚長而去,只剩下在街口呆若木雞的阿原。
愣了半晌,阿原也不由得心中大叫晦氣。這一路走來凈是霉運當頭,好不容易走出鳥不生蛋的云國,一進東國又被人搶了行李。這下可好,四大皆空,懷里只剩下十幾個銅板。那無價之寶夜光石只是拿出來顯擺了一下就不翼而飛,真是背到極點。
萬般無奈,阿原只能向路人打聽著官府的位置,一點點尋了過去。
這一路上心情境遇又大不相同,方才還是腰纏萬貫的公子,慷慨豪邁的少俠,這會兒卻成了乞丐白癡一樣。路人見了他那副邋遢樣子本就不愛搭理,一聽說他丟了行囊要去報官,更是不屑一顧,一點同情之心也沒有。
幾條街的距離,阿原跌跌撞撞找了一個多時辰,好不容易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庭院前,還沒弄明白哪是“衙門”,就被幾個皂衣漢子攔了下來。人家問明了他的來歷,隨手一指,就把他推進了旁邊一條破舊之極的巷子里。阿原一頭霧水地走到盡頭,才發現一間屋子門口掛著一張簾子,上面寫著“失物尋領”四個大字,乍一看倒有點像江湖上算命瞎子手里舉的“仙人指路”布幡。
進了屋來,只見一個官差裸著上身,兩只皮靴搭在桌子上,正鼾聲雷動。阿原左看右看,屋里只有這么一位青天大人,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喊了兩聲,推了兩下。沒想到大人睡意正濃,紋絲不動,直到他大喊猛搖,這才驚醒,滿眼血絲瞪了阿原一眼。
“干什么來的”大人打了個哈欠,官味倒是十足。
“大人,我的行囊剛才在街上被一個騎馬的賊人搶了,里面有”
“行了別說那么多,都寫下來。”大人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里抽出一張紙扔了過來,阿原接過來一看,卻是一張尋物的狀子,一個雷國人自述手中貨物被劫云云。
“大人,這是別人寫好的狀子。”
“反面”大人頭也不抬,兩只皮靴往桌子上一撂,仰頭又打起鼾來。
可憐阿原這輩子哪寫過什么文書狀子還好手中就有現成的樣板,他把手里這張紙翻來覆去,用唾沫潤濕那根硬得像石頭一樣的筆,歪歪扭扭地寫了起來。
足足有半個時辰,這才把失物、經過都寫了個清楚,阿原早已滿頭大汗,而那位大人倒是中氣十足,鼾聲沉穩悠揚,絲毫沒有轉醒的意思。
阿原只得又搖醒了這位大人,帶著幾分希冀把狀子遞了上去,道“大人請過目,我行囊里別的東西倒是沒什么,可有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