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素衣,比月色更皎白凄冷。一頭烏黑的長發,流云般散落在肩上,又如瀑般墜下,堪堪垂至一雙雪白的纖足之上。
膚白如雪,發黑如夜,本已是極致的對比,可還是不能與那一雙幽邃的眼瞳相比。雖然只是遠遠望了阿原一眼,可阿原卻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仿佛三魂七魄都在一瞬間陷入那雙幽瞳之中。
沒有任何裝飾,唯有一條黑白相間的絲帶,輕輕束住一縷長發垂在臉側,系了一只金色的鈴鐺,便是她身上唯一的色彩。
清麗的臉龐,意外地稚嫩,有如少女般嬌憨慵懶,卻又帶著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傲氣,仿佛俯視眾生的神祇一般。
顫抖不已的老者匍匐于地,咚咚咚地叩首有聲,如一個垂死之人嘶吼道“夜子娘娘,夜子娘娘”
“汝有何訴求”夜子冷清的聲音,絲毫不帶任何感情,仿佛九幽之下判定前生百世的閻羅判官,無論下方跪拜之人如何哭嚎,也只是冷眼揮筆。
“夜子娘娘我那女兒、我那女兒小豆,她到底怎么樣了”
“她死了。”
毫不留情的冰冷回答,讓老者終于相信了這一殘酷的事實。老者顫抖的身軀僵了下來,似乎連最后一絲力氣也被抽干了,像條死魚一樣癱軟在地上。
“汝有何訴求”夜子清冷的聲音,依舊不帶一絲波瀾。
老者緩緩抬起頭來,原本灰白的眼睛,卻已蒙上了一層血色。怒火,以他最后的生命力為代價,熊熊燃燒著。
“報仇我要報仇”
“如何報仇”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老者放聲怒吼,嘶啞的聲音如九幽之下的惡鬼一般。
“以夜子之名,魂魄為供,應汝訴求”
夜子輕輕一揮手,只聽叮鈴鈴響起一陣鈴聲,匍匐在地上的老者像是被提了線的木偶一樣,身軀以一個扭曲的姿態站了起來,眼中的血色更濃了幾分。
“殺”老者枯瘦的身子一陣扭曲,像是什么東西被抽走了一樣,卻涌動著一股瘋狂的力量,手中也不知何時多出一把雪亮的柴刀。
“殺”老者再次嘶吼一聲,如一只嗜血的野獸一般沖了出去,那方向,正是藥莊。
清風冷月之下,那神秘詭異的夜子已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始至終從未出現過一樣。老者也已消失在藥莊的方向,而阿原終于回過神來,如離弦的箭一般追了出去。
他絕不能袖手旁觀,他要阻止,可剛剛跑出幾步,就腳下一滑
“嘶”
阿原倏地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小豆家的院子里,沈思睡在一旁,一地狼藉。
“呼”阿原長出了一口氣,原來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還好、還好
睡夢之中,渾身衣裳已經被冷汗浸透,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阿原心有余悸地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東方微明,萬里無云,眼看是一個晴朗的秋日,阿原的心情不由得也放松了幾分。
“老伯,老伯啊”阿原走進茅屋,卻駭然發現老者已不在屋內。夢中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阿原打了個冷戰,猛地沖出來叫醒了沈思。
“沈思,沈思,快醒醒,老伯不見了”
“是么也許又出去了吧,咱們分頭去找”
“藥莊,快去藥莊”,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