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樣的話,玉閻羅卻一點驚訝之色都沒有,只是冷冷地道“你又怎么知道了不想幫忙就直說好了,我自己來就是。哼,虧某些人還一向號稱什么大俠。”
阿原哪受得了這個,二話不說上前,伸手就要去扶少年。可迎接他的,卻是一柄漆黑的匕首。這柄匕首曾經在無數劇毒中浸泡過,也曾奪去無數人的性命,只要被它劃破一點油皮,便是投入了死神的懷抱。
可是,少年畢竟不是死神,拖著傷病之軀爬了這么遠,生命力已經燃燒到極限,他雖然勉強抬起了胳膊,但還是無力地落了下來。
“你,你又想恩將仇報”阿原怒吼了一聲,可少年卻聽不到了。那雙滿是殺意和不甘的眼睛,終于緩緩闔了起來。
“喂,你醒醒,別死啊腌蘿卜,快點。”阿原大叫幾聲,連忙把少年架了起來。玉閻羅取出面罩掩住口鼻,一咬牙也湊了過來,二人一左一右架起少年,搖搖晃晃地向營地方向走去。
沈思在一旁驚得目瞪口呆,貼身接觸這樣一個重度疫者,幾乎與找死沒什么分別。可兩個同伴都這么“俠肝義膽”,他也實在說不出話來,只得戰戰兢兢地在前面開路,盼著趕緊回到營地。
一路上,少年的身上不斷滲出膿血,腥臭不堪。眼看著膿水蹭在身上,玉閻羅臉都綠了,嬌小的身子也不停顫抖。可這個名過于實的紅妝大盜內心也許遠比她的外表堅強得多,倔強得多,竟為了一個簡簡單單“救人”的理由,拼命咬牙堅持著。
另一邊的阿原,自然也是心里發毛。但他身為男子,對膿血一類臟東西本來就不似女孩那么敏感,更何況身邊的女賊都能為救一個陌生人不惜以身犯險,他堂堂木牌俠士又怎能后人不但不能后人,還要面不改色,談笑風生。
更何況,他與這少年糾葛頗多,雖有怨隙,但還是并肩作戰和生死相救的情份更多一些。危急之刻那一聲兄弟,也不全是虛妄之辭。他也期盼能感化這個冷漠無情的少年,那他們的逃生之路便又多一分把握。
終于回了營地,沈思趕在前面燒上一鍋開水,等阿原和玉閻羅把少年架到帳篷里之后,立刻要他們擦身洗衣。
玉閻羅正是求之不得,阿原也松了一口氣。只是兩個人湊在一塊,難免又爭執起來
“看不出,你這個女賊,原來也有俠義心腸啊”
“死淫賊,你往哪看再不轉過去我就殺了你”
沈思在一旁苦笑一聲,看這倆人還能吵得這么歡,但愿沒事。可他搜肚刮腸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到底還有什么手段能抵御疫病,至于如何處理帳篷里那位,就更不用提了。
“人是救回來了,然后呢怎么醫治他,你們有主意么”沈思實在看不過兩個冤家無休止的爭吵,趕緊把話題引到正路上來。
“還能怎么辦聽天由命唄。”阿原是典型的盡人事聽天命。
玉閻羅白了阿原一眼,道“把他交給我吧,你們在外面守著就行。死淫賊,把那兩個破餅給我。沈公子,麻煩你去幫我采幾種草藥,有多少算多少”
玉閻羅毫不客氣地分配起任務來,只是一個和聲細語,一個橫眉冷對。沈思記下藥單二話不說便采藥去了,阿原則把兩塊麥餅交給玉閻羅,好奇地看著她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