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電光火石的一瞬,有幾分感悟在胸中涌動,一如夢境中芊菁的劍舞,既在腦海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卻又好似浮光掠影一般,每每回想,除了偶爾觸發幾分靈感與悸動,沒有半分能留在手中,化作一招半式。
“辛大哥,是不是太快了一點,我都沒看清楚。能不能慢一點”
“慢”辛秉刀撓了撓頭,頗有些為難地道“這可真難倒我了。我這刀法能砍人,也能砍樹,但都是嘁哩喀喳幾刀完事,讓我慢慢地使,我還真不會”
阿原嘴角一咧,正要上前諄諄善誘一番,一旁的玉閻羅忽然道“無妨,我演給這個白癡看就是了。”
“你”別說阿原,連辛秉刀也是一愣,不過他隨即哈哈大笑道“好、好阿蘿妹子耍起刀來,一定好看得緊。來來來”說著,就要把大刀遞給玉閻羅。
玉閻羅看了那半人高的大刀一眼,不禁翻了個白眼道“你這刀趕上我一半沉了,誰掄得動啊”
說著,紅妝大盜從身后拔出一柄匕首,正是她珍愛的趁手家伙。只見她輕輕一揮手,輕柔舒緩地舞動起來。五尺長刀化作七寸匕首,九尺男兒化身窈窕少女,迅烈無匹的快刀,自然也成了霓裳曼舞。
還是十八刀,一招不少,甚至方位、角度都模擬得十分精準。難為玉閻羅如此好記性,竟然只看了一遍,就記得分毫不差,還一板一眼地慢演了出來。
可是,在阿原眼里,玉閻羅的“刀法”卻與辛秉刀完全不同。如果說辛秉刀的刀法讓他想起芊菁烈火焚城般的最后一劍,那玉閻羅的刀法則像是和風細雨一般,沒有半點火氣和殺意。
倒不是說玉閻羅完全照搬,只得其形未得其意,而是她出手慢演時自然而然融入了自己的“風格”,而玉閻羅的這種風格,顯然不合阿原的胃口。
“好好阿蘿妹子,你耍的這兩下可真不賴,沒想到我的刀法,也能這么好看。”辛秉刀由衷贊道。
玉閻羅剛有幾分得色,卻聽阿原搖頭道“什么呀,一點也不一樣”
“你、你敢再說一遍么”玉閻羅頓時漲紅了臉,“就憑你那豬一樣的腦子,分得出一樣不一樣么你倒是說說,哪一招不一樣。”
“哪一招都不一樣。”阿原心神完全沉浸在刀法之中,絲毫不在意玉閻羅殺人的目光,坦然道“你練的刀法,像和風細雨一樣,輕柔而細碎,每一招每一式都不同。而辛大哥的刀法,迅烈如火,雖然招式已然極簡,但其實可以更簡,所有刀法,只是一式,一刀傾注全身的力道和真氣”
說到這,阿原心中一動,忽然意識到了二人刀法最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