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再無言語,只是把腰彎得深了些,做了個請的姿勢。幾個小生再無一個跟上來,只有雨煙蘿領著阿原少年風憐三個信步上了四樓。
上了四樓,風景又大為不同,仿佛一下子進入山水田舍之間。迎面是一座假山,一條清泉從山上流下匯成小溪,環繞至腳邊。繞過假山,卻見一座竹亭架在窗邊,亭中燃著一座小巧的香爐,爐上坐著一盞茶壺,茶香淡淡地飄散空氣中,沁人心脾,讓人渾然忘卻了這里是與銅臭打交道的地方。
一個青衫書生手持一卷古書,正在亭中悠然臥讀,見有人來,這才起身相迎道“不知貴客駕臨,失禮了。”
雨煙蘿回了一禮,道“叨擾先生讀書了。”
“哪里哪里。”書生面若春風,儒雅淡然,引著眾人落座,又親手沏了四杯茶一一送到四人身前,道“初春乍暖還涼,濕氣又重,幾位貴客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幾個少年平日里都沒有飲茶的習慣,唯獨風憐除外。她也半點沒有客氣的意思,輕柔地舉起茶杯,卻是豪邁地一飲而盡,看得那書生眉毛一跳。
雨煙蘿無奈,只得找回場面,端莊地輕品了一口香茗,道“此茶清香甘甜,回味悠長,可是初春第一茬的碧湖春色只是這時節似乎還早了些。”
書生這才眉頭一展,道“姑娘真是行家,正是碧湖春色。本來此茶要到春分時刻才好采摘,可一冬無青茶可飲,鄙人貪戀此味,便用透光之布遮在茶樹上,催其早熟,如此味道雖差了一些,但多了幾分冬日的清凜,倒也別有一番味道。”
這場面,阿原算是徹底沒了話說,與樓下的木頭人也沒什么兩樣,只好默默飲茶。此茶一入口,熱氣傳遍全身,偏偏又有一絲清爽,委實舒坦。
坐在窗邊看樓下車馬粼粼,人頭攢動,身旁卻是山水風光,茶香縈繞,當真是鬧中取靜,一時生出些許悠然,竟連自己是干什么來的都忘了。
但雨煙蘿可不會忘,她雖然對杯中清茶連聲稱贊,但只淺淺嘗了幾口便放下茶盞,默默地看著眼前的書生。
書生自然也知道人家不是來吃茶的,微微一笑道“諸位既然來到這里,為的自然不是一般貨品,不知諸位想要看些什么。”
雨煙蘿淡淡地開口道“我們想買些上好的武器、防具,普通貨色就免了,起碼也要接近下品靈器,可以用真氣催動的,才有價值。”
正在牛飲的阿原差點一口茶嗆進肺管,不就是給那瘟鳥買點禮物么,怎么成了靈器這里不過凡間一棟商鋪,還有靈器賣么
“原來如此,姑娘倒是來得巧了。”書生告了個罪離席轉到后面,不一會的功夫,便帶著三個精巧的錦盒回來,將之分別擺在桌上。
書生也不多話,打開第一個錦盒道“這第一件名為青蘿網,乃是用南荒藤蘿木的精華抽煉成絲,再以寒水將南海青金與之冷鍛,乃成刀劍難斷,水火不侵的青蘿絲。最后再以青蘿絲編織成網,則蠻力拉伸也不懼。”
“此網最適合用來困敵抓賊,一旦套住收緊,刀劍難破,水火不傷,蠻力掙斷更是不可能。此物還被高人祭煉過,刻上了一座微型的金雷法陣,一旦用金相真氣激發,便附帶電勁,讓人渾身麻痹。只要被此網當空罩中,敵人必再無半點掙脫還手之力,只能束手就擒。”
雨煙蘿點了點頭,伸手從錦盒里拿起這青蘿網。只見青光閃耀,如青絲銀線交織的一張大網,網眼只有拇指粗細,網絲冰涼柔滑,既硬又韌,隱隱有靈光流動,看起來確實可以歸為靈器之屬。
“可否一試”
“自然。”書生微笑道,“拉一只木人過來。”
不多時,樓下青衣小生便拉來一只木頭人,權當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