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進了城,二人在王城邊下了車。風揚向執事修士提交了一應憑證,剩下的路就得阿原自己走了。
“這試煉往往耗時數月,我還要送他們幾個上山拜見師父,就不在這一直等你了。等你通過了,報上師門,自然會有人來接你落云宗玄元峰,別記錯了就行”風揚拍了拍阿原的肩膀,十分輕松地笑道。
“師兄你放心,我這次不但要通過,還要拿個頭名給你看”阿原豪氣滿懷,昨日倚文殿上留下的恥辱,唯有用真正的實力來洗刷。所以這次試煉通過不是目的,還要拿一個好名次,讓那個有眼無珠的老傻逼好好打打自己的臉。
“那倒也不必,通過就好。千萬記得,通過就好”風揚勉勵幾句,最后與阿原作別。
阿原扭頭走入王城,如一個孤膽英雄踏上征途。
王城之內已比昨日冷清了許多,阿原來到倚文殿之前,只見白玉石階之下,上百人席地而坐,如同等待朝拜的群臣。
幾個修士在周圍負手而立,似是在維持秩序。但實際上這些選生一個個端坐不動,靜得出奇。
他們大多是昨日殿上的失意者,如今來參加試煉,也是豁出一切去搏上一把,因此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勢油然而生,倍顯莊嚴肅殺。
這種氣氛下,阿原也不敢多話,學著旁人的樣子在地上找了一個蒲團,端端正正地坐下,緩緩調養氣息,等待著。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一個修士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有請道君帶他們走吧。”
話音剛落,外面又走進來一人,看身形似乎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卻披著一件大斗篷,連頭臉都遮得嚴嚴實實。他身法不慢,腳步更是沒有一點聲音,默默地坐在了人群之中。
“這是最后一個,時辰已到,外面的人不要再放進來了。我去請道君施法。”修士皺了皺眉丟下這么一句話,進了大殿。
人群之中,頓時有一點聲響,但旋即便壓了下去。大約一刻鐘的功夫,從大殿中緩步走出一位道人。
此人身高七尺,須發灰白,面色蠟黃,眼神渙散,背后一口青銅古劍,乍一看仿佛落拓江湖的一個窮酸道人。可看他身后那幾位修士恭恭敬敬離了好遠的樣子,便知此人就是他們口中那位道君,貨真價實的的金丹修士
道人看了看席地而坐的眾人,揮揮手道,“走吧。”
眾修士齊聲應是,幾人上前站定,圍成一個大圈,隨即一起施法。只見地上憑空生出光芒,形成一個巨大的法陣,將眾人包裹在其中,像是一個無形托盤一樣,將他們緩緩抬了起來。
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少年自然再也做不得鎮定,紛紛大呼小叫起來,阿原也不例外。
生平第一次浮空而起,興奮感很快就戰勝了本能的一點恐懼,這座法陣也不只是把他們托起來這么簡單,而是把他們牢牢地按在一個個蒲團上,再一并托起來。法陣束縛的力量,讓幾個驚慌失措的孩子即便想跳起來也沒能動彈一下。
一旁的道人終于出手,他衣袖一揮,身子便憑空浮起,隨后取出一物迎風一抖,頓時化作一個十幾丈長的龐然大物,像是一只巨大的風箏,在法陣下面一兜,隨即裹起百余選生,飛天而去。
阿原一直朝思暮想的御風飛行,居然還未入門就突然實現了。眼看著山河城池在腳下越來越小,穿越云層的風越來越大,阿原心中的驚嘆和興奮難以言表。
但這次飛行卻沒有他想象的自由自在。他們一個個都像被無形巨手牢牢按住一樣,坐在大風箏上連屁股都抬不動一下,和被綁著也沒什么分別。若不是阿原來得晚坐在人群邊上,恐怕除了吹一臉風什么都看不到。
這趟奇妙而又有些折磨的飛翔之旅,大概持續了兩個時辰,遠遠看到下方一片巨大的谷地,站在風箏前方的道人身子向下一斜,大風箏頓時掉頭向下緩緩降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