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清風由疾而徐,托舉著阿原如騰云駕霧般飛出幾里之遙,這才緩緩落下。
幾十個昏睡不醒的男男女女緩緩落在地上,阿原快步游走查看了一圈,見沒什么異狀,便向盈袖拱拱手道“盈袖姑娘,這些人,該如何安置”
可抬眼看看四周,只有黑云漫天,電閃雷鳴,曠野之中又哪有什么安全之所
“雒公子不必憂心,我自會照料。公子身兼重任,就不必再理會我等了。”
“那怎么行你、你一個弱女子,怎么照看得了這么多人更何況要是來個妖魔鬼怪或是歹人什么的,如何是好”
盈袖安坐于地,將七弦琴置于膝上,輕撥琴弦。琴音輕緩,如潺潺小溪,卻帶動微風仿佛一道屏障般護住眾人。就連阿原在這微風屏障之中,也覺心和心寧,緊張焦急之意大減。
只聽盈袖緩緩道“公子放心,我等一群凡人,又沒什么惹人垂涎的寶物,誰會理睬一般的宵小妖魍,盈袖也自能應付。倒是雒公子身懷重寶,當萬事小心。”
這么一說,倒也有理。原大俠心有所系,也不多說廢話,拱手道“那姑娘保重,在下這就去了。”
“且慢。”
盈袖卻攔住阿原,云袖輕卷,手挽青絲,輕輕拔下一支簪子,道“雒公子俠心仁厚,處處以蒼生百姓為念,讓小女深感敬佩。承蒙相助無以為報,還請公子收下這支簪子,聊表謝意。”
阿原愣了一下,只見那簪子朱紅之色,隱有云紋,似是瑪瑙之類雕琢而成。簪頭成飛鳥之狀,長尾舒卷有如一彎夕月,的確是件精美華麗的首飾,配得上傾城花魁之身。
可阿原堂堂木牌俠士,就算束發帶冠,也絕不會用這種簪子啊更何況,女子贈簪,又是容光綺麗的佳人,總有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聯想
盈袖似乎看出阿原的顧慮,輕柔一笑道“此簪名為心翎,看似死物,實則因心而動。倘若十步之內有人心懷殺機,此簪便會輕微鳴動示警。一旦殺心滿溢,付之行動,此簪便會飛射而出,穿心而入,是以乃是一件防身示警的秘器。”
“公子今夜深陷亂局,最可怕敵人恐怕不是黑云之下滋生的妖魍,而是被妖云蠱惑煽動的人心。公子帶上此簪,說不定會有大用只是公子切記,此簪平日需多以善心滋養,莫要輕生殺意,否則亦有噬主之危。”
沒想到一支簪子竟如此神奇,阿原頓時喜出望外,連忙上前一禮接過簪子,朗聲道“多謝姑娘美意,來日相見,必有厚報”
“公子言重了。江湖浮萍而已,若來日有緣再見雒公子,當為君再奏一曲,共憶今夜之緣”
別了盈袖,阿原借著頭頂不時亮起的電光照著手中司南磁針,勉強辨認方向,向北疾行。
黑云滾滾,雙目如盲,孤身一人奔跑在曠野之中,仿佛陷入夢魘,掙扎著永遠不知何為盡頭。
雖然得了佳人一件秘寶,但阿原心憂晴兒和城中百姓的安危,也無暇仔細把玩,只是在奔跑中運轉了一遍開匣法訣,探查了一下匣子里有哪些可用的家伙。
云師姐的身家,果然不同凡響。雖然六十四匣中大多還是空著,百寶匣也裝不下太大的刀劍靈器之類,但那厚厚一疊靈符還是讓阿原膽氣一壯。
在坊市上混跡多日,原大俠的見識已今非昔比,自然看得出云師姐的靈符比雨煙蘿要高出一個檔次。
雨煙蘿的靈符都是自己畫的,材質粗糙,種類也比較單一。而云師姐的靈符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多是在金箔銀箔上篆刻灌注靈力而成,別的不說,光看用料就勝出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