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思索著朱雋之言,良久最終搖頭道“我現在是此地最高長官,此地由我為主,為主者當矢志恒心,持德循道,不敢有一絲增減,失德之主,必然無義,若是今日為了智而失德,秦某人也無德為人之主,此乃操守”
朱雋摸著胡須長笑道“這窮鄉僻壤中竟然會有一位大德之人,好好后生可畏也”
秦戈被如此稱贊,搖頭道“秦某雙手早就沾滿血腥,大德之人不敢當,還未問先生之名”
朱雋常年在帝都學院講學,或許是先生的習慣,喜歡辯論和點評道“德并非善,德之衡量在與造福蒼生,而非積福行善,只要利于百姓,即便舉起屠刀,也是德老夫一路行軍而來,死于軍令之下的匪徒無數,難道此為惡呼小子,大丈夫行事,但求俯仰不愧于天地便可,不必拘泥于所謂的德善,這德善之評前人有前人的標準,今人有今人的標準,至于后世那就更難以捉摸了老夫朱雋”
秦戈聽完朱雋所言,目瞪口呆,這是一個大儒說出的話嗎在他的印象中,儒家最重名節,迂腐不堪,而這朱雋的思想簡直太超前了,秦戈看到朱雋那挺拔如劍般站的筆直,恍然道“是非功過,唯有不愧于心,而他眼中的朱雋,只是眼中的朱雋”
秦戈向朱雋單膝跪拜行禮道“護岳校尉秦戈參見中郎將”
朱雋從地上拉起秦戈,輕捋著胡須道“這三百萬生靈,秦校尉該當如何”
秦戈抱拳道“盡人事聽天命”
朱雋失笑道“我從牟縣穿鄉過鎮,我幾乎不敢想象在如此戰亂之地,竟然有這樣一處世外桃源,在牟縣的百姓都是流亡而來的難民吧”
秦戈沉默了一會道“大約有八成是泰山各郡以及青州的難民。”
朱雋驚詫道“如今牟縣共有五百多萬人,一個縣城如何能養起如此多的人,你們的存糧快告罄了吧現在又要養三百多萬瘟疫患者,恐怕早就入不敷出了吧”
秦戈點頭苦笑道“自從天災爆發以來,領地一直千方百計購置糧草,而現在各地隨著余糧告罄,糧價飛速暴漲,我現在唯一指望的便是大人盡快剿滅黃巾匪,我用功勛從國庫中兌換糧草,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