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天劫爆發時的余威，也足以毀掉他們半邊世界。”
周姚俏眼眶微紅，咬牙道：“可你會死！”
李青云輕笑一聲，目光如劍：“很值。”
拜倫沉默片刻，忽然開口：“有把握？”
李青云搖頭：“五成。”
任由咂了咂嘴，插話道：“李兄，你這五成怕不是把同歸于盡也算進去了吧？”
李青云沒有回答，但眼神已說明一切。
周姚俏攥緊拳頭，指節發白：“不行，太危險了！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
“沒有時間了。”
李青云打斷她，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急促，“仙族已經警覺，若讓他們先行調集大軍，下界必遭滅頂之災。”
他望向遠處逐漸清晰的仙族城池輪廓，眼中戰意升騰：“唯有釜底抽薪，才能一勞永逸。”
四人如幽影般潛入最北方的玉霄城時，正值仙界夜市最熱鬧的時辰。
街道上仙霧繚繞，各色寶光映照著往來修士的笑臉，叫賣聲、談笑聲此起彼伏。
“好一個太平盛世。”
周姚俏輕哼一聲，指尖不著痕跡地劃過路邊一個攤位，攤主渾然不覺自己最珍貴的幾株仙草已經易主。
任由早已不見蹤影，片刻后傳音回來：“東市庫房有寶貝，守衛睡著了。”
李青云微微頷首，四人分頭行動。
兩個時辰后，四人重新匯合時，任由懷里鼓鼓囊囊，笑得見牙不見眼：“這仙界修士也太富了，隨便一個庫房都……”
話音未落，一道溫和卻不容抗拒的聲音傳來：“幾位道友面生得很，不知是哪位大人座下？”
一位身著月白仙袍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腰間玉佩顯示他正是此城之主，玉霄仙君。
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目光卻在四人身上細細打量。
李青云拱手還禮：“路過此地，采購些特產。”
仙君目光掃過任由鼓脹的衣襟，笑意更深：“道友說笑了。看幾位氣度不凡，想必是奉了上命而來？不知可否出示大人手諭？”
周姚俏輕撫鬢角，一枚偷來的仙簪在她指間閃爍：“仙君說笑了，我們就是隨便逛逛。”
玉霄仙君眼底閃過一絲疑慮，但語氣依舊恭敬：“既如此，不如到寒舍一敘？讓本座盡些地主之誼。”
他說著，袖中暗掐法訣，一道無形的探測波動掃向四人。
這波動觸及李青云時，突然如泥牛入海般消失無蹤。
玉霄仙君的白袍微微鼓蕩，周身泛起淡淡的銀光。
他沉默片刻，聲音忽然冷了幾分：“幾位既然不愿表明身份，那不如說說，為何要闖入我城中重地？”
“仙君誤會了。”李青云語氣平和，“我們只是路過歇腳，見城中繁華，難免多看幾眼。”
銀甲下的氣息明顯波動起來。
玉霄仙君抬手示意，四周悄然浮現數十道銀色身影，將街道兩頭堵得水泄不通。
“本座執掌此域多年，還從未有人敢如此戲弄。”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意，“最后問一次，那些府庫中帶出的東西，交還是不交？”
拜倫的重劍微微震顫，地面隨之泛起細小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