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青云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異常。
他猛地抬頭，看向不遠處的脫兔仙將。
“不對勁……”李青云喃喃自語。
他強撐著站起身，環顧四周。
拜倫和任由仍在與盧猛仙將纏斗，但他們的動作……
就像在演一場排練好的戲碼，每一招每一式都過于標準，缺乏實戰中的那種隨機應變。
周姚俏還在不斷射出銀針，但那些銀針的軌跡都一模一樣，甚至連破空聲都分毫不差。
最詭異的是白無夜。
他明明已經七竅流血，卻還保持著釋放灰白色光束的姿勢，臉上的表情凝固在那一瞬間的決絕上。
“幻境……”李青云突然明白了，“我還在幻境里！”
這個念頭一起，整個世界仿佛玻璃般出現了裂痕。
那些戰斗的聲音漸漸遠去，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形。
“叮——”
又是一聲銀鈴輕響。
但這次，李青云聽出了其中的虛幻感。
“原來如此。”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從一開始，我就沒從幻境里出來。”
他不再依賴視覺，而是將全部心神集中在手中的劍上。
即使感受不到那把劍的回應，這把劍依然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劍即是我，我即是劍！
“破！”
李青云突然暴喝一聲，手中長劍毫無花哨地向前一刺。
這一劍沒有任何華麗的光芒，也沒有復雜的軌跡，就是最簡單、最基礎的一記直刺。
但劍鋒所過之處，空間如同薄紙般被撕裂開來。
“咔嚓——”
整個世界像鏡子一樣破碎了。
李青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站在原地，手中的長劍保持著刺出的姿勢。
而周圍。
拜倫和任由站在原地，雙眼無神地搖晃著，仿佛在夢中戰斗。
周姚俏保持著射針的姿勢，卻一動不動。
白無夜跪在地上，雙手撐地，臉上的黑色紋路詭異地靜止不動。
更令人驚訝的是，盧猛仙將竟然也陷入了同樣的狀態，肌肉賁張的身體僵在原地。
只有脫兔仙將還清醒著。
她盤坐在不遠處，雙手捧著銀鈴，周身仙力震蕩，顯然正在全力維持這個龐大的幻境。
當他看到李青云清醒過來時，臉上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震驚。
“你……怎么可能……”脫兔仙將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青云沒有回答。
他緩緩調整呼吸，感受著重新與手中長劍建立的聯系。
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又回來了，而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原來如此。”李青云輕聲道，“這銀鈴確實厲害，能讓人陷入自己最恐懼的幻境。但正因如此，你也不能動，必須全力維持幻境。”
脫兔仙將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就算你醒了又如何？他們還在我的掌控中！”
李青云不再多言，青仙劍發出一聲清越劍鳴，身形如電直取脫兔仙將。
劍鋒未至，凌厲的劍氣已經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溝。
脫兔仙將心中閃過一絲慌亂。
她不得不分出一只手，凌空畫出一道金色符印。
一道金光屏障瞬間成型，堪堪擋住李青云這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