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午,秦封與鐘紫言一同站立在斷水崖邊。
秦封望了一陣斷水崖下方云層翻滾的景象,終是到了臨別的時候,執儒禮道別“鐘掌門,就此別過,一年后再來拜山,屆時外門客卿之職,必不會推脫。”
既然秦封暫時要回幽影山,那短時間陶老祖想讓他去西陵道鎮守幫襯的打算就會落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還不是自己人,不可以呼之則來招之則去,鐘紫言怎能為難人家。
“秦前輩一路保重,不論何時,赤龍門歡迎之至。”
秦封最后看了一眼鐘紫言,腳下踩上手中那把折扇樣貌的飛行靈器,浮空疾馳而去。
鐘紫言站在崖邊久久沒有回轉身形,今日與秦封的交談,大漲見識,對于秦封的往事亦深感同情,心中嘆道,想這秦前輩一生也是大起大落,剛出生便賦異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年少即已成名,弱冠時滿門被滅,在外磨礪三十載,以五十歲的年紀報了大仇,真真是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踐于實校
午間曾在大殿開口邀請過秦封,來做赤龍門外門客卿,若不是他要先回幽影山,絕對不會拒絕邀請。
兩人能聊在一起,還有個最大的因素就是,少年時期學的都是儒家經義,只看那秦封如今都五十多歲,還是一身儒士打扮,就知學問不低。
所謂一見如故,君子之交淡若水,應該能勉強形容鐘紫言與秦封自今日以后的關系,因為都有相似的經歷,惺惺相惜,同病相憐的心里狀態會使二人很容易理解對方。
鐘紫言期待一年以后秦封的歸來,屆時赤龍門會再多一位筑基助力,門派發展可能更加順利不少。
邁著漫游的步伐,慢慢向梁翁的居所走去,山門西面靠近靈田的地方修建著一個籬笆院,大致格局基本是參考在凡俗時期三里橋的樣子。
梁翁頭發花白精神尚可,一年不到,雖然身體沒什么問題,但那份暮氣怎么也遮擋不住,此刻躺在院中搖椅上,披蓋著一件白狼袍子,這衣袍是西陵道那邊簡雍特意收回來的,不是什么靈服法袍,只是相對于普通凡俗的衣袍多了寒暑不侵的效用。
見鐘紫言漫步而來,梁羽起身振作精神,笑道“少爺,今日怎么得空來我這里”
雖然鐘紫言查探不出梁羽有什么病患,但總感覺他比以往顯得更老態了一些。
“今日接待了一位外面的前輩,他也是儒學出生,我二人相談甚歡,現下剛送走,暫時無心修煉,就來看看阿翁。”鐘紫言拉著梁羽坐在搖椅上,他則坐了一把方椅。
梁羽笑了笑,“我一個糟老頭子有什么可看的,少爺,問你件事兒”
鐘紫言疑惑看向梁羽,梁羽側過來皺紋橫生的面容,笑顏慈問“聽有位叫杜蘭的女娃娃身材窈窕,秀麗端莊,年歲和你差不多大”
這一問,鐘紫言立馬知道自家啊翁要什么,忙笑著搖頭,“啊翁就別操這個心了,杜師姐一心撲在修煉上,這一年我都沒見幾次面,怎么可能呢。”
梁羽立刻板起臉來,“修煉是重要,但多出來走動走動,多見幾面總不是問題吧這地方也不大,抬頭不見低頭”
見鐘紫言一個勁兒笑著搖頭,梁羽試探問出“是看不上吧也對,我聽英兒這些輩們傳,那姓杜的女娃長了一張冰凌臉,可能的確不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