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紫言雙目一凝,“今日門中再無長輩庇護,只有與秦前輩早些匯合,才是穩妥之策,他傳的訊息你們也都聽到了,這時敵人已經離開,斷水崖暫時是安全的”
槐山各處都在亂戰,如果帶著一家子四處跑,遲早會遇到麻煩事,鐘紫言解釋幾句以后,口氣逐漸變冷
“一切惡難,皆因我等實力低微,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你們懼怕回去可以理解,但有些事,必須做。有愿意北上的我絕不阻攔”
意志堅決,不容撼動,那幾個反對回去的都不再開口,鐘紫言對簡雍
“簡師兄,放出云舟,我們即刻啟程”
簡雍點頭應下,將飛行靈器放出,幾個孩子將梁羽的尸體很快搬了上去。
隨后,唐林帶著剩下的二代弟子登上云舟,鐘紫言就守在云舟之下,看著一個個同門不管情愿還是不情愿,都紛紛踏上云舟,心里松了口氣。
趁著夜色,云舟向西南方向回返,這種云舟不比當年陶方隱帶眾人來槐山時的云舟,品次還不足二階,另外駕馭之饒修為也沒有到筑基期,于是速度緩慢便不足為奇。
一路上多有險情發生,避過好幾波修士的亂戰,有時還要往回再繞路,在第四日正午時分,鐘紫言站立在云舟頂端,看著近在咫尺的斷水崖,即慶幸又悲傷。
由遠及近,有三個人影飛來,鐘紫言看清楚了來人,正是等候多日的秦封和兩個孩子。
鐘紫言見到宗不二和謝玄完好無損,上前攬住兩個孩子,眼中竟是憐慶之色,那日幸虧是他兩人隨秦封早早離開,不然不定也被卷入惡難,福禍難料。
眾人見到秦封這位筑基大圓滿的前輩,多日提心吊膽的模樣此刻稍顯松弛,一個個問東問西,最關心的還是如今這里安全不安全。
秦封自是多多安撫眾人,他這幾日沒有感受到一絲金丹修士的氣息,方圓幾十里都巡游過,做了三十多年的刺殺行當,確定斷水崖如今的確沒有危機。
斷水崖外,滿地的獄犬獸尸骸,有的已經開始腐爛吸引死蠅,在當日劉三抖光射日盤崩裂爆破的地方,上百頭獄犬獸尸體堆積如山,那十多頭筑基期的獄犬獸竟然都在其中,最頂端跪伏死去的柳四渾身沒有一處傷口,但生機已經消逝五六日了。
六個孩子和孔祥褚胖子的尸體都有找到,雖然殘缺很多,但起碼留下一些零散肢體,而劉三抖本饒尸體卻什么都沒留下。
鐘紫言閉目皺眉,睜眼盡是猩紅,很快眼中的猩紅消散,面無表情抱著六個孩子殘缺肢體向斷水崖而去。
其余同門把剩下的自家師兄尸體也背在肩上,跟隨鐘紫言踏云舟飛上斷水崖。
這一日剛剛黑,槐陽坡烈陽臺草廬中,蘇正拿著一朵白色蓮花嘴角露著猙獰笑意。
那白色蓮花好似透明虛幻,又時不時變為實體,蘇正欣賞來去,贊了一句“元嬰境界的力量,果真是令人癡迷。”
草廬外突有弟子稟報“掌門,他們來了”
蘇正閃身出現在草蘆外,眼中滿是陰毒,“哈哈哈,終于要上鉤了,王弼應該以為我已經被那頭金丹獄犬獸搞的雞犬不寧精疲力竭了吧”
槐陽坡長蘇門山門外,上百艘棺舟不綻放一絲光亮,都是悄悄來臨,卻沒想到長蘇門自動給這些棺舟頭頂空放了照明紅燈籠。
棺舟群中為首最大的那一個棺舟上,王弼身著黑衣,眼神略有驚詫,本想趁著槐山上元嬰打斗,槐山下堅持對壘的境況,來一次深夜突襲,沒想到長蘇門竟然擺出早有準備的樣子。
長蘇門山門上空,蘇正散發渾厚金丹威壓,狂聲譏諷“王弼,等不及要來送死了竟還玩這套夜襲的把戲。”
王弼怒懟“匹夫,被搶走無量封詔碑的滋味不好受吧,今日再端一次你的老窩,今后這槐山就是我的了”
無數靈氣光波隨著王弼手勢落下,在長蘇門上空不急不緩的蘇正嗤笑一聲,“今后,呵呵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