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繁花盛開,斷水崖外,一艘靈器飛舟緩緩而動。
鐘紫言站在崖邊,笑著朝離開的飛舟揮手,那上面站著簡雍、常運常樂、韓琴、岳西鳳和孔雀。
離大集議剛過去三日,第一波人就得出發趕往無月沼澤,槐山和無月沼澤相隔十來日路程,為防中間遭遇變故,便得有個修為高一些的人護送。
以往擔當護送之責的是秦封,如果哪一次秦封剛好沒空閑,來返兩路的門人會搭司徒家的飛行靈器離去。
現在好多了,門內一下子誕生兩位筑基,簡雍這位黃龍殿殿主自然該多出力。
每次看著靈舟逐漸消失遠方,鐘紫言便會感慨,正是這些同門一趟棠往返兩地,才使得門內在短短幾年有了不菲積蓄。
“掌門,人都走了,咱們也回去吧。”茍有為略做催促。
鐘紫言隨他一起返回赤龍殿內。
這大清早,若是無事,茍有為一般是不會叨擾鐘紫言的。
只聽他低聲開口道“掌門,要給秦前輩的東西已經準備妥當,不過咱們是不是給的有些多足足五百三階下品靈石”
鐘紫言向殿門口看了一眼,稍稍沉默,隨后鄭重開口“不多,我甚至覺得有點少,這八年,多虧秦前輩在門中幫扶,不然很多事根本開展不了。再,你想想他若是結丹成功,對于赤龍門無異大的好事。”
茍有為雖然贊同這話,但是他有自己的憂慮,“一下子花去半積蓄,今年的計劃又都是大消耗”
鐘紫言笑道“我私人還有兩百余三階下品靈石,等會兒一并給你,先緊著門內用。”
“不是,掌門,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秦前輩之前似乎過,不需要咱們給他準備東西,且先前幾次送去的,他都婉拒了。”茍有為忙解釋。
鐘紫言皺眉沉默,很快道“他不收,我們不能不準備。都言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秦前輩于我門中有大恩,陶老祖遲遲未歸,令他結丹之行一拖再拖,我心中有愧,這點靈石哪里夠回報
這次我親自去送,你不用管這件事了。”
茍有為略微尷尬,“掌門,是我做事欠妥,今次還是我去送吧。”
鐘紫言擺手和言,“這不是你的問題,但凡為了門里著想的弟子來處理這事,都會有這些顧慮,但此事不能吝嗇,即便將來秦前輩結丹不成,我們這筆靈石也得送過去”
地有規矩,人情之間亦如是,那些看不見的情分如絲如縷,牽連著世間大部分關系,關系牢不牢靠,取決于超越理智的付出。
鐘紫言從不刻意造作,但,凡是與人為利的事,在自己能力有限范圍內,必須做到最好。當然,這得分人,若是那些兩面三刀口蜜腹劍之輩,自然不值得這樣善待。
八年來秦封在赤龍門的所作所為,當得起所有人敬重。
鐘紫言拍了拍茍有為的肩膀,“這事就這么定了。你去忙關于五殿新建的事情,那可得極早辦妥,叫上一輩參與進來。”
茍有為重重點零頭,又問道“那劍山之行”
“我心里已有定計,你出去順便傳姜師叔來此一敘。”
茍有為行禮退出大殿,走了一段路后,腦中思緒緩緩定下,不再胡亂猜測,他雖怕掌門因給秦前輩靈石多寡的事情看輕了他,但轉念想,自己一切都是為了門內,掌門心胸寬廣,哪會在這件事上不理解自己。
想通了,便是一身輕松,快步離去。
赤龍殿內,鐘紫言摸著那把金光長劍,雖是戀戀不舍,但他知道,靈器放在合適的人手里,才會有作用,自己早前還想過帶著它出門在外擺派頭,卻是有些發傻了。
茍有為離開沒多久,姜玉洲便來到了赤龍殿內,老遠見鐘紫言細細看著一把靈劍,笑道
“師弟,也想練劍”
鐘自言自嘲苦笑,“我哪是這快料,拿著它豈不是暴殄物。”
姜玉洲快步走近,坐在鐘紫言身旁,目不轉睛盯著那柄金光長劍,他以前可從未聽門內有這么好的神兵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