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雙略有灼溫的雙手不是別人,正是陶方隱的,他自北去槐陰河東岸上游至今,整整十七日,今日辦完正事急匆歸來,確是要帶鐘紫言去槐山以北的連綿丘嶺一趟。
“師叔,你這出場驚乍,嚇了我一跳,急匆匆北趕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云端上,姜玉洲反應過來,稍有埋怨之意。
鐘紫言只站在飛劍后端,待飛劍穿入云中,才聽陶方隱反轉身道“那頭兇物果真是到了要結嬰的地步,藏風嶺方圓六百里丘脈被夷平大半,其想要挖掘地底深處的靈脈,無意間促使暗河上漲,藏風嶺山勢浮空,而今已然高有千丈,我門中遷居之日不遠矣。”
“啊”鐘姜二人同時震驚,這可是大事件。
姜玉洲問道“那我該是回去整頓人手呢,趁著沒人發覺,先入為主”
陶方隱搖了搖頭“晚了,早有多方勢利盯住了北地那片區域,如今那物一時暫未離去,等他折騰夠了以后,實現不得自己想要的環境,定然要離開的”
鐘紫言沉默看著北方云下,又見陶方隱一邊駕馭飛劍一邊將四顆翼珠遞送來。
鎏金黑、熾焰紅、碧水藍、青木綠,四色翼珠流光轉動,分數土之翼珠鬼門關,火之翼珠熾炎翼,水之翼珠怒濤涌,木之翼珠轅木尊。
鐘紫言拿出金之翼珠,五顆翼珠齊聚手心成圓轉動,絲縷牽絆之力逐漸相連,鐘紫言感慨道“真呢造化之物,顆顆皆在二階極品,師伯出手必是費了一番周折。”
陶方隱捋須看云,“那四人中有三人心術不正,已被我就地滅殺,最后一人自愿奉出此珠,我見他尚有精骨氣節,便饒了一命,他們都不曾認得我。此行雖算順利,但亦聞不妙之處,拓跋南應是結丹去了”
鐘紫言心頭一沉,拓跋南當年在劍山法會和秦封斗擂時已然困在筑基巔峰多年,那一戰對他怕也開悟甚重。
其人本就實力強悍,若真步入金丹,己方平添數倍壓力,想及此,面色泛起憂慮“也不知去了何處結丹,算日子該有半年多了”
陶方隱堅定道“必是雷城無疑,此間各地結丹都有風險,那拓跋南已然再無困守的念想,篤定了要一次成功。”
金丹不比筑基,結丹失敗,很大概率就身死道消了,是以大多數準備結丹的人都會安排好后事,若是失敗便算是消亡歸墟,與塵世再無瓜葛。
鐘紫言將五顆翼珠收起,目中凝重一閃而逝,“不論如何,該做的事還是得做,即便是他真能晉入金丹之列,咱家也不懼他”
兩側云彩飛速飄過,金丹修士疾遁的速度比筑基何止快了十倍,臨近傍晚時,已經來到了離藏風嶺不遠的云層之上。
晚霞漸消,空之下山脈碎裂崩塌,南北縱橫六百里的地域全是坑洞,藏風嶺丈高足有九百余丈,往下看三分之一的空檔完全是靈壓在撐浮著。
姜玉洲感受著遠處藏風嶺散出來的濃郁靈氣,“師叔,似乎不是三階下品”
鐘紫言也察覺到了,靈地品階竟然硬生生被那頭畜生提升了一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