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地廣袤,比之槐山地界大了何止十倍,那里靈藏豐富,秘境實多,又有汦水宗這種龐然大物鎮壓邪魔,按出生在那里的修士根本看不上槐山地界,不過世事變幻,有盛有衰,晉地各處亦有強弱之分,來槐山的大多散修們,自然不算什么精英之士。
二十七年里,槐山盟軍歷經三屆統領權屬轉讓,初次權屬乃是當年鐘紫言在藏風山上一人布告,由云河宗、赤龍門、鷹眼草臺三方合力出人管轄,陶方隱作為督導長老監察權責。
十五年前第二次統領權責被赤龍門姜玉洲贏得,十日斗擂,槐陰河中央水域承云臺人山人海,圍觀之數足有五萬余人,諸家筑基一階英才輩出,斗法兇悍程度遠超當年劍山誅邪法會。
自赤龍門贏得第二屆槐山盟軍統領權責,十二年里先后兩次召集眾家英才探險妖坑,頭一次出師不利,折損九位同道,惹得好幾家黑臉痛罵;第二次時來運轉,各家均有所獲,更為盟軍收得一塊萬人軍陣戰盤。
三年前第三次統領權責被司徒家司徒羽逸奪得,其人一身符法臻入化境,以筑基后期的修為擊敗澹臺慶生近乎金丹實力的血煞僵,坊間好事者排列實力,將司徒羽逸列入槐山修真界金丹之下第二人,至于第一,自然是驚雷劍主姜玉洲。
秩序的建立使得斗法之風盛行,以往那些專干殺人越貨勾當的散修們再是強悍兇惡,如今也只能將氣力消耗在幾座大型的斗靈場間,若是膽敢觸犯槐山盟軍為維護簇各層修真者制定的規則,便要被抓去御魔城拒守魔物。
二十七年間,御魔城抵御大大的魔物攻襲超五十余次,自有人在其中闖出偌大威名,其中最出名的,當屬云河宗司徒游方和赤龍門常自在,二人符法和道術技冠同輩,十年時間,斬殺的魔物不下萬頭,幾乎從未離開過御魔城。
兩家大勢力中,云河宗一輩弟子相繼被司徒業送去各種場合磨練,反倒是赤龍門輩門人少有顯山露水者,令槐山各家頗感迷惑。
每年秋風蕭瑟之際,藏風平原有場地專供槐山眾家陣法造詣撩之人前來參斗陣法,組織者乃是赤龍門陳盛年,他修為雖僅有練氣階層,所布陣法卻教各家筑基期的陣師們自愧不如。
今年比之往年,多增加了煉丹師的參斗盛會,各地煉丹師帶著他們心愛的丹鼎紛紛匯聚藏風平原洛書林,時值正午時分,離著大會召開還有兩日,各種生意人擺開攤鋪售賣陣器和靈植類材料,想著能趁機會賺一波靈石。
洛書林距離藏風山不遠,自山內飛出一抹碧藍靈光短暫停留在簇上空,云氣聚散,那碩大腦袋打了個噴嚏,顯露出在它背上站立的三個人影。
為首之人一襲黑云道袍,內里白襟衣領間隱有龍紋,負手靜看下方,滄桑的面容盡顯溫和,劍眉舒展爽朗笑道“看來明年可以將地兵谷的一些人邀請來,增添煉器師大會,咱家也算是湊齊了丹陣器三門盛會。”
他身后紫夜短髭修士探出頭去,環掃了一圈洛書林,搖了搖頭道“掌門你這打算怕是要落空了,簇根本不適合煉器師匯集,地兵谷那群人皆有相同的臭脾氣,除了吳夲能鎮的住他們,其余各家誰去請都沒用。”
話之人正是陶寒亭,二十多年過去,他與鐘紫言都已年過七十,修為已達筑基后期,面容也顯老不少,并未刻意駐顏。
“哈哈,也是如此,那便罷了。”鐘紫言面容比二十多年前更顯威嚴,鼻翼兩側法令紋漸深,若是去掉唇角短須,是能看著年輕不少,可惜鬢角的白發愈發增多,比之平常中年人還顯老幾分。
在他另外一側,一個虎頭胖腦的憨厚男子身背巨大的朱紅色葫蘆,雙手環胸一言不發,發冠歪斜也不理會,若有人細心觀察當能發現,此人看似站立筆直,實則雙眼微瞇正在睡覺。
鐘紫言和陶寒亭皆當他是個透明人,互相聊了片刻,鐘紫言回頭看向藏風山,目中復雜之色閃過,皆入了陶寒亭眼鄭
“掌門,還有不舍”陶寒亭玩味問了一句。
鐘紫言搖頭嘆道“門中事宜,孟蛙、不二和簡師兄皆能照料,我是放心的。
唯有一事較為憂慮,即怕有為走火入魔,陷入困厄拔不出來,他已經失敗了一次,若再失敗,只怕此生無望筑基了。”
起茍有為,陶寒亭也神色暗淡,當年他曾鄙視這位同門師兄,多有冷眼視之,時至今日,遷來槐山近五十年,早已形同一家人,其為門里煉丹事務操勞三十余年,自身修為卻無寸進,擱在誰心里也不會好受。
“先資質所限,實是難破。”陶寒亭無奈道。
鐘紫言最后嘆了口氣,轉頭回身,“清靈山路途遙遠,不做耽擱了,走罷”,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