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妖魔之,楊傳福不是沒有聽過,他自喜動難守靜,風聞異事沒少聽。
可今日,他算是開了眼,真正見識到什么是神仙之物。
一把破木劍發出的青光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直到那上面的一抹血跡徹底干涸消散,青光才逐漸暗淡。
夜色淡了不少,鐘守一已經醒來,與楊傳福坐在屋檐下發呆。
屋里的靈兒丫頭只哭囔了片刻,被哄好后又睡過去,經歷剛才的事,楊傳福也沒打算再回自己的院子。
原本受了楊傳福驚叫而醒來的鄰舍,發現動靜只持續了片刻,哪有閑心摸黑來管別家死活,只有一個老頭佝僂的身子走來,幸虧楊傳福機靈,早早把那青光木劍用自己的袍子裹起來,才免得外人看著這柄寶貝。
懷璧其罪,這地方稍微懂點人世險惡的人都知財不外露的道理,楊傳福不能是人精,也絕對是機敏過人之輩,哪里不知道那柄木劍的神異之處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必生事端。
寒風呼嘯,門縫的熱氣散出來,楊傳福的身子介乎冷熱交替之間,得虧他身子骨不算差,不然哪受得了長時間呆在屋外。
二人沉默良久,楊傳福終是忍不住好奇心,問道“吧,你是不是知道那東西是什么還有那柄破木劍,你爹傳給你的”
鐘守一嘴角和指頭上的血早已止住,長時間盯著楊傳福不眨一眼,眸子里盡是審視之色,良久,低頭摸了摸已經散去光輝的劍柄處三字鐘紫山。
“不知,這劍是我爺爺傳給我的。”鐘守一平靜回應了兩句。
楊傳福見鐘守一沒打算繼續多,心里頗為惱火,“放屁,老子自看著你長大,哪里見過你爺爺”
他大半夜一片好心壯著膽子來幫鐘守一,如今見這子還在提防自己,怎能不氣惱。
鐘守一又沉默了片刻,像看傻子一樣瞥了楊傳福一眼,道“那是你沒見過”
楊傳福愣了一瞬,才回想起來,鐘念青一家是九年前來簇的,那時候眼前這子四歲,那他從出生到四歲這段時間,的確有可能他爺爺還活著。
又想了想,即便他爺爺自他出生前便死了,那也沒法明他那句劍是我爺爺傳給我的是錯的,由他爹告訴劍是他爺爺給的,也沒什么問題。
“哦,我就嘛,沒聽過鐘紫山這個名字。”楊傳福摸了摸腦勺,怏怏默言。
看著上慢慢飄落下來的雪花,楊傳福腦中多有思索,以前對這一家原本不覺得有什么出奇,今日卻覺得迷霧叢生,陌生了不少。
在一起生活了九年,鐘念青一直拿他當徒弟養授,自己看得真真切切,他們一家就是很平凡的一家,可為什么鐘守一能拿出這種寶貝呢
楊傳福突然問了一句“你家該不會是什么大梁王朝叛逆,為了躲避仇人才跑來這個鬼地方安家落戶的吧”
這話一問出,鐘守一立馬冷眼凝來,死死盯著楊傳福。
楊傳福心里驚詫,看面前這子的反應,還的確被自己歪打正著中了。
“別一副要殺老子的表情,我和你又沒什么仇,你爹是我師父,你便算我師弟,我還能害你不成”楊傳福厭惡翻了翻白眼。
既然人家拿自己當外人,楊傳福也懶得再停留,起身拍了拍屁股,向著自己的院走回去,邊道“還沒亮,你子趕緊去睡一睡,白日上工的時候可不能犯困打酊。”
院墻破了,大晚上也不容易修補,家里又沒什么財物,懶得修。
一頭躺在榻上,很快睡到清晨,醒來快速收整,再出門,見鐘守一已經等在院子門口。
二人一齊向著客棧的方向走去,楊傳福問了聲“靈兒的飯食準備好了”
“恩,有稻餅。”
“那不成,午間你回來一趟,看看娘倆的情況,他一個四歲的丫頭呆在家里,萬一有危險怎么辦”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