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靈山基盤寬闊,峰頭其多,上山下山的路自然也多。
貍子谷前面的這處山角非常偏僻,因為順著這個方向下來的人多半是要往壽丘方向去的,所以在平常時候,清靈山上的弟子很少走這條路。
可今不一樣,有敵人籌謀了半年多終于開始攻山了,山里各個堂口人心惶惶,尤其是赤龍門舊人,他們本就是投判于柳家,如今別人又來攻打清靈山,絕大多數人已經不知道為誰而戰了。
夜色來臨時,貍子谷前的這處山腳下,鐘紫言率領十八個練氣散修已經布置好陣法,只等著清靈山上的人有從這邊逃走的,一個也活不得。
此次酋崇親自跟在旁邊,鐘紫言和陶寒亭也無暇分辨下山來的冉底是不是舊山門的人,半個時不到,那鋸齒陣內已經死了十多人,都是偷偷往山下逃竄來的。
常自在坐在葫蘆上遙看清靈山其它山腳,許多地方火光沖,砍殺撕斗聲不絕于耳,唯獨自己下方這片地段寂靜漆黑,沒有生氣。
“唉,這就是掌門常的越是看著安全的地方,越危險。”他搖頭嘆了口氣,躺在葫蘆上神在在觀察各地,四周有什么動靜他都會匯報給鐘紫言,因為他此時的職責就是干這個。
酋崇一副監工模樣,黏著胡須正在看鐘紫言吩咐人布置的陣法,邊道“觀看此陣,清風道友在陣法一道造詣頗深,以往下過苦工夫”
鐘紫言笑著擺手“酋道友笑,貧道這伎倆,連三歲兒都不如,哪里能算下過苦功夫。
道友似乎對陣法頗感興趣”
酋崇沉吟少頃,露出少有的苦澀之相“老夫年輕時投入蠢很多時間,可惜資質奇差,悟性不足,沒能修出什么成就,如今老來嘆惋,著實可惜。”
“是嘆息沒能堅持研究參悟下去”鐘紫言問。
酋崇笑著搖頭“是嘆息本該早早放棄的東西,硬是磨了二十多年。人各有所長,老夫長處不在此,越是投入時間,越是事倍功半,到頭來留給老夫結丹的時間不夠用,可悲可惱。”
鐘紫言應付般笑了笑,這種事他也不好再接著往下聊。
等待鋸齒陣內已經死了二十多個清靈山上下來的人,鐘紫言終于忍不住問道“不知貴門此時戰局掌控如何”
酋崇遙望東方,投來一個稍安勿躁的神情“清風道友不必急切,一切盡在我仙居門楊桓師叔掌中,到了子夜里,我等只管看場好戲”
雖然酋崇沒有明情況,但間接提醒鐘紫言,事情遠不止如此。
鐘紫言本身對仙居門有什么動作一點兒都不好奇,他之所以問那些話,完全是想著作為清風這個人,得問那些話。
等到鋸齒陣內射死第三十一個清靈山上逃下來的人時,子夜到了,酋崇指著四面八方由遠及近包圍來的無數猩紅光點,對鐘紫言三人道
“三位道友,請看”
本就飛在上抿酒的常自在半醉半醒中看到遠方飛來密密麻麻的猩紅光點,越來越近,到最后,他突然間散盡酒氣打了個機靈,“這么多”
那猩紅光點不是別的東西,而是常自在去年在袁城外碰到的稔獸,如果那時候的稔獸是三歲兒,此時的稔獸大軍已經可以算作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