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除五殿筑基,光算練氣子弟,攏共不足一百二十位,一大半都是沒過三十歲的孩子,還有一半上了年歲,眼看著筑基堪憂,大都沒了長生的念想,唯有最開始的一批門人茍有為、陳勝年、顏真瑩、周洪、岳棲鳳和秋月幾人還在堅持著。
對于老人,鐘紫言絕對不會時時催促他們奮發努力,都知道是靈根資質問題,一直催除了平添壓力,什么忙也幫不上。
他這個當掌門也不愿意干那種令弟子同門寒心的舉措,真有放棄長生念想的人,門里絕對會給良好的晚年保障,在這一點來講,很多沒有安全感的弟子總是想著攢養老財物,其實沒有多大必要。
但人這個東西,一輩子也很難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人,鐘紫言能做的就是時常走動,安撫勸慰,能給一點溫暖是一點,總不能人家年輕的時候為宗門拼死拼活賺靈石,老了以后連個晚年生活都保證不了,那樣有違赤龍門創派本心。
除了筑基修士和內外門練氣弟子,其余附庸和外事散修則較為龐大,單單貪狼殿就有八百余眾,黃龍殿三百余人,黑龍殿一百多,不算掮客攏共都有一千兩百余。
這些人擠破腦袋想要搏個外門弟子名額,可惜三十多年來少有人能成功,能維系著這些人不散場,多半靠的還是靈石和傳功法門,當然,這里面也有赤龍門尖端戰力彪悍的緣故。
鐘紫言很清楚,目前自家這么大攤面全靠有狠人壓著,若不是有姜玉洲和常自在這等兇悍同門,聚攏上千人幾十年效力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情。
“唉,如履薄冰。”
嘆了口氣,收了這一卷靈冊玉簡,鐘紫言靜靜發愣。
他知道,自家不可能一直好運下去,這么些年來二代和三代弟子筑基之人眾多,這都是有氣運加持著,可萬一將來運數有變,后繼乏力的問題立刻會暴露出來,到時候若是他和陶方隱這種金丹老祖級人物隕落,宗門很有可能被人鳩占鵲巢。
由此思索,東返之事勢在必行,一旦將清靈山旁支收入門下,凡人資源奪回手中,何愁宗門后繼無人。
攢點槐山各家,若是真能打好關系,拉攏出一方萬人軍陣,東返之事多半能成
只是打仗必然損耗人員性命,沒有滔大利誰會參加,更何況還得時時考慮御魔城那邊的動靜,比起遠在東面的舊山門,如果守不住南疆魔物,槐山根基頃刻土崩瓦解,還談什么東返復仇。
在這個時候,鐘紫言便想起了還在牧野馬林闖蕩的那幾個鬼,以他們的聰明才智,聚攏千余人轟轟烈烈干一件大事應當不是問題,若是青松子能結丹成功,壽丘的援手當不會眾。
琢磨來琢磨去,鐘紫言的信心增強了不少,眼下門里三位金丹,將來東返時,再設法把拓跋南和吳夲拉攏來,自家十大盟屬中也不乏以一當百的強人,以如今那三家仇饒焦灼狀態,坐收漁翁很大概率能成。
起身在洞府間度步來去,槐山這邊他最擔心的還是趙良才和那消失了三十多年的林地龍,后者自不必,前者毫無疑問是個大麻煩。
盡管趙良才每次都顯出格外親切熱情的態度,但鐘紫言一輩子也不會相信能和這胖子成為知心朋友,因為他本命物就是個饕餮一般貪婪無盡斂財的東西,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再和善,肚子里也是一肚子壞水。
要聚攏眾家心口,也不知道單靠婚宴行不行,畢竟利處不大,誰也不是傻子,可想來想去又沒有其他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