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可不正是自家門派里最有權勢的那位,沒想到多年未曾碰面,今日竟然在這荒郊野外撞上了。
一番攀談,陶方隱知道了掌門行事,放下心來,告辭就要離開。
“不急走,休緩一夜,有些經驗傳授予你。”
陶方隱頗為差異,既然掌門要留,那便不好拒絕,和他盤坐一處,靜靜聆聽教誨。
按照自己的記憶,面前這老人雖然一直都是金丹老祖兼著掌門的身份,但待人一向和藹,幾乎在人前沒有見他發怒過。
陶方隱年輕的時候不喜歡好脾氣的人,但因為掌門修為絕頂,一直是敬重的,如今上了年紀,懂了世道艱難,才知道這位老人在門派里起著怎樣的作用,說他是一人獨撐整個赤龍門也不為過。
與掌門交談之際,身旁那雙烏黑清明的眼睛時不時眨動一二,陶方隱卻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從先前那一聲師父來判斷,這孩子多半是被掌門收為徒弟了。
小半個時辰過去,謝懷仁將此番紫晶宮斗法大會各家參與勢力的優劣講說一通,陶方隱悉數記下,再看身旁那孩子時,他已經安靜的睡著了。
溫熱的靈氣將那孩子拖起來,放置在柔軟的稻草堆里,謝懷仁嘴角笑了起來,大半頭白發整齊的梳理凈潔,那僅有的幾縷黑色也快要變白,正常的老人到了這種歲數,已經沒有太多鮮活氣了,可他此時卻歡樂的厲害。
“掌門,這孩子”
“嗯,收為徒兒了,此次回山便授他赤龍道箓,將來整個山門要靠他的。”老人平靜的說著,就像是理所應當一般。
陶方隱內心霎時震驚,門派傳承,掌門大位,這等事向來是諱莫如深,此時掌門盡然隨口說出,對象竟然還是一個孩子,莫非他瘋了不成
久久無言,也不好說什么是否太過魯莽之類的話,誰知道掌門是不是在開玩笑。
“靜山,你是否覺得我糊涂了”
蒼老的聲音笑著在這空寂的寺廟里詢問,陶方隱這才敢開口回應
“弟子確實覺得有些不可置信,這孩子年幼無知,靈識都未曾覺醒,我赤龍門家業何其龐大,他怎么可能承托的起
便是便是真要選繼承之人,靜觀、靜瓊、姜堰等幾位師兄,都是筑基巔峰修士,一二十年內定然有結丹者出列,哪一個不比這孩子要強”
謝懷仁輕聲笑了笑,他那清癯寬闊泛黃的面容皺紋實多,若非一雙深邃智慧的眼睛和金丹修為撐著,著實不像個當掌門的。
枯瘦的手緩緩捋著寸寬的白須,輕笑夠了,便道“你們這一代孩子中,可知為何我獨愿與你多說一些正事”
靜山是陶方隱在門里的道號,但他一點兒也不喜歡這兩個字,此時聽掌門問出一個和那孩子不相干的問題,搖頭道“弟子不知。”
“因為你剛直,心性好強又聰慧,知道什么事是大事,什么事是小事,能屈忍,也敢拼命,有勇力,亦不缺堅韌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