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謝晉書拜。”
砰的一聲,這偌大的黃龍殿中清脆的杯碎聲傳響,有道童聽了音趕緊走入,只見平日不多笑色情緒的殿主師伯眼眶紅潤,極其振奮激動。
這小道童也不知是該害怕還是高興,愣了三息,趕忙跑過去把茶杯拖撿起來。
“不礙事,你速去傳告山門正東甲一瞭望臺弟子,敲龍鐘四十九次,傳山內所有五殿核心掌事弟子至天樞殿議事。”
小童剛一離開,殿中原本清寂的場氛頃刻間充滿燥熱激奮,碧藍棕黃二色靈氣肆無忌憚的狂暴飛舞。
簡雍雙目之中流光溢彩,又似烈火灼灼,他只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呆了足足半刻。
才緩緩收斂氣息,穩坐在椅上,六十多年前的記憶如洪水灌既,洶涌入腦海里。
那是一個大雨傾盆的晚間,躺在床榻上的老頭壽元即將病枯,而自己作為他唯一愛護的親傳弟子,竟然束手無策。
簡雍清楚的記得當時師父嘴里呢喃什么:“若果真無可避免,你亦當順應規律,帶著穎兒自離山門謀生求道,日后若有余力,再計興復但愿為師所料是錯。”
那個雨夜,病苦帶走了老人家的性命,而他在門里也喪失了絕對依靠,從此謹小慎微,日常的來往僅限在另外一位中意女修傅穎之間。
沒過幾年,清靈山果然被攻破了,山門覆滅,血水流的漫山遍野,傅穎因性情激傲不肯投降,被門里人暗處加害,自己亦不知是誰所為,憋悶著隨陶師叔下山離開。
晃眼間,兩個甲子就這樣度過來,如今祖庭復得,再憶當年,不盡的憋悶悲苦一瞬間消散,只留下彌久的緬懷和空落。
“掌門真是一代人杰啊”
邊感嘆邊收拾心情之際,簡雍內觀識海本命,那卷幽靜的蘭臺秘典之中,本已經積攢三個凝型真言的畫幅,此刻第四個字已趨完滿。
那是一個“定”字。
自筑基以來,隨著門派逐日發展,經歷多遭磨難,他本命中修刻出的字先后分別已有“日”“月”“合”“定”四字,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定字刻完之日,就是結丹臨近之時。
一個時辰后,藏風山上赤龍門寬闊廣場間,一眾弟子和外門客人客卿都成群左右議論。
天樞殿內,杜蘭、孔雀、唐林、孟蛙、周洪、常運、蘇獵、蘇寧、周娥、余香、魏長生等凡能趕來的五殿核心掌事人員均已侯列當場。
敲龍鐘是門中發生大事才會干的事,平日里遇到一些事最多也就三聲龍鐘,自搬遷來此地幾十年,只有開山之初敲過最多九次。
如今一次性敲了四十九響,這意味著有門派存亡的大事要發生,如此動靜,山下那平原中許多商戶散修們也急急湊在山門外,想瞧瞧熱鬧。
當簡雍趕至天樞殿外時,章臭、范無鳩、商富海、楚留仙和李守信五人正等待在外。
“哈哈哈,簡老弟,到底是什么大事,你竟教弟子鬧如此大的動靜啊”
章臭把手縮在衣袍里,一雙鼠目精華流轉,好奇的不像話。
簡雍笑臉應對:“自是關乎門派發展的大事。”
他見章臭暗自推了推身側的李守信,而李守信素來不擅長人際,面色頗為難,便猜到對方意圖。
要說最近門里有什么喜事,除了今日這件,就要算李守信意外筑基成功了。
本以為失敗多次的他大道無望,沒想到竟然自死而生,趕著壽元完全耗盡之前好運得中,成功筑基。
看著面前華發再生的年輕人,簡雍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連帶掃了一眼旁邊訕訕笑著的蒼老人樣商富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