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可知,三十年我這小門戶要經歷多少事,三十年這蒲陽又會變成什么樣三十年一輪開辟戰爭都過去了,我家雖說離著遠,保不齊哪天禍到臨頭又是一場生死輪回”
話一句一句說出口,額頭磕在地上一灘一灘的血水涌印。
“我派曹狄老祖兢業一生脫離祖庭開創赤龍門,傳到我這一代歷經磨難九死一生,才重新開頭發展”
“同屬道門支脈,前輩貴為化神大能,修為已達此界巔峰,翻手覆滅,何必為難我這小小金丹”
癲狂訴苦,哭的是血流成河,那老者卻仍然不為所動。
“前輩方才說果然如此,可知已經明晰晚輩得了阮老祖的傳承,我煞力將來對抗魔物自有大用,前輩今日何必苦苦相逼,非要鬧做仇敵”
這最后一段,終于讓老者眸光一亮,他腦海中翻滾無數記憶,旋即恢復正常,頷首道:
“小友停下吧。”
鐘紫言終于停止了磕頭,面目血肉模湖,但連連拱手拜地:“萬謝前輩,萬謝前輩。”
沒辦法,實力不如人,人家一個指頭就能壓死自己,哭求已是最無奈的辦法了。
可沒想到對方仍舊不中套路:
“老夫尚未應下。既然要個道理,小友看這樣如何,用傳送陣吧,自你門庭連通此處,每年且來一次。”
松了口,鐘紫言就有談的余地,可談來談去,人家只給出那兩條規則,相當于還是沒法談。
來來回回溝通了良久,對方就一句話:“三十年后自有道理。”
最后,鐘紫言要求見簡雍,老者一揮手,他腳下云端頃刻飛至黑山東面僻靜密室。
欄桿內,見簡雍青衫短須,蕭索孤立,精神并無異常,鐘紫言放下心來。
“掌門,你來了。”
“來了,我來了,你莫擔憂。”
兩人趴在欄桿上,心念相通,將最近的事互相道明,簡雍是剛結丹不久就直接被攝進這方福地的。
“此處名約桐柏福地,那前輩姓名我也不知,只說我大道占了星位,如今紫府異位當權,開辟戰爭在即,東洲必生事端,算是保我性命的舉措。”
“他為什么要保你性命”
“這”
身在別人眼皮子底下,二人無法說的更詳細,眼神互換,也無他法,鐘紫言最后道:
“你且先在此處呆上幾年,每年我會親自與你說話。”
就要走時,又聽簡雍道:“掌門,既是如此,你也不用再東奔西走,我每日在此處可作探寶靈圖,你一年派人來搜攏一次就好。”
“唉”
鐘紫言再駕云浮去崖前,與老者商議兩句,確認由火胤老道親自著手辦理,抹了抹額頭的血污,最后心緒平靜,問了一句:
“前輩,是物益之而損焉”
“善。”
鐘紫言得了訓,心頭憋著的難以名狀之氣松了松,退出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