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心見那兩頭巨影氣勢明顯弱了太多,也不在躲藏,“他們要同歸于盡么”
赤云子則顧不得理會回應,他此時滿腦子存的都是兩虎相爭,坐收漁翁之利的心思。
試想真能收服一頭兵魄認主,那么就恰好彌補了他爭斗本事不強的短板,至此以后大可潛心研究陣道,以自身資質來看,結丹也非不可攀望。
人一旦被貪念牽動,做決策的時候就會動作變形,赤云子雖說在同門一眾人里已屬出類拔萃,甚至是天資卓越,但畢竟資歷修為尚淺,老成持重還停留在表面。
他頭腦中貪欲既起,身子便不由得往前去,元心和猴子跟隨在后,只以為他想湊近些看。
不想兩人一獸走到山崖邊,赤云子還想繼續往出走,猴子焦急忙慌吱吱亂叫,天際一道刀芒噼來,瞬間斬在周旁一座小山頭,直接將那山頭斬成兩半。
赤云子一個驚顫,回神震撼,連連后怕。
我在想些什么那兩物最少都有金丹后期實力,怕是容不得我近前,只撕斗余波便能將我撕扯粉碎吧。
他心頭不甘,但只能嘆氣一聲,多希望門中長輩或者常師兄宗師兄他們在此,定能收服一二頭兵魄,那樣門中實力豈不再上一個臺階。
“師叔,你看,他們打遠了。”
元心指著兩道遠去的巨影,赤云子點了點頭,“還好沒有繼續逼近咱們這里,夜深了,你好好休息,有我在。”
濃霧逐漸變得稀薄,從山上放眼望去,許許多多的白骨骷髏都被刀芒和劍氣切割成碎末,這間接證明了那兩道巨影的實力。
照料著元心入眠后,赤云子自儲物戒拿出十多本古籍,連夜翻看,直到天明仍未找到系統收服高階兵魄的方法,只搜尋到一些兵魄成型和如何融合的記載。
但一夜思索,他心中已有了判斷,這陣戮古跡每隔一段時間從其他時空吸納人獸進來,讓他們在惡劣環境里謀活路,激發求生執念,在千萬人中孵化兵魄,顯然是有更深的目的。
另外,昨夜那兩個東西單感受能量威壓就非尋常金丹可比,但他們似乎看不到或者說感受不到自己,這其中一方面可能是陣法的原因,但更多的可能是山峰的原因。
因為每隔一段距離就有這種平整的山峰,可這一路走來少有被破壞的,顯然有某種禁制在保護這些落腳點。
如此這般推斷,還真說不準這古跡主人是想讓試煉者獲得一些東西。
等到元心醒來后,赤云子繼續帶著他往北趕去,這一次他放大了膽子,一整天疾馳五百里,直到看見河流山川中盡是血色,白骨京觀,堆疊如山,才停止前行速度。
靈梭上,元心小臉煞白,要說剛進來這地方是心驚肉跳的恐怖,此時目之所及,簡直如身處鬼蜮一般,放眼望去,全是森然。
“這得死多少人啊”
赤云子默不作聲,他心頭也震撼,但他已經適應了。
眼見黑云再起,北方猩紅閃爍,兩人一猴都知道,又一個恐怖的夜晚來臨了。
找了一處與昨夜一般無二的山頭落腳點,為了讓元心盡深入適應環境,赤云子又去山下拿了兩顆小骷髏頭,估摸著生前也和元心差不多大,拿回來讓元心抱著。
這時候佛門的經文教義就派上用場了,因為他們素來主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白骨即是生靈,生靈亦是白骨。
元心嘴里不住念著往生經,手里捧著和他腦袋差不多大的骷髏,一邊流著淚一邊呢喃,至于猴子焦耳,則不存在怕不怕,它像提尿壺一樣提著赤云子給它的骷髏頭,時不時抓耳撓腮,東張西望,局促不安。
很明顯,作為靈獸,它知道這世上更可怕的不是死物,而是生靈。
待到濃霧席卷,充斥周邊,赤云子發現了今日這地方和昨夜的不同,昨日那山頭周圍霧再濃稠,也離著山頭有不短的距離。
可今天,霧幾乎是貼著山邊的,如此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越靠近這方世界的中央,以后恐怕霧會越來越重。
與昨天不同的是,今夜前半夜格外安靜,直到后半夜元心抱著骷髏頭剛睡著,赤云子才隱約聽到正東面有撕斗凄吼,不過離自己呆的地方太遠,即便用火眼,也穿透不了太多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