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回頭看去,看到一溜煙跑進院子里了一個高大壯實的漢子,正是寇武夫。
“你是”崇道成見到是可疑的大漢,反射似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誰料寇武夫根本沒有搭理他,而是將手里的一卷捏得褶皺不堪的紙急忙遞到醉塵鄉手里,一邊火急火燎地叫道“大,大商館,是他們,五天”
眾人聽他說的話語無倫次,完全摸不清頭腦。
醉塵鄉皺著眉低頭看去,卻意外發現,手里的紙張,正是九徹梟影的通告信
一條江水悠悠蕩蕩,從朝云街埠往下,一脈東流。向下經過一段寬闊的山峽,同側是布元坊,而再往下,到沙洲的分水口往南,就是匹馬莊的方向了。
春日,夾岸兩側柳桃復蘇,近岸的沙灘淺水間野鴨鳧波,山間鳥鳴青翠,遠天碧藍無垠。太陽的光輝散布在淋漓的江面上,波光粼粼如金。
“大爺,辛苦啊。”坐在船上,賦云歌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后面搖櫓的艄公聊天。
大爺不年輕了,頭發稀疏到近乎禿頂的程度,從腮往下都是白花花的胡子。
他穿著一身破爛的馬褂,神情倒是十分悠閑,翹著二郎腿哼著不知名的漁家曲,一身都是這江水的氣息。
他聽賦云歌這么說,嘿嘿呲牙一笑“不辛苦哩,都在閑著。”
“您在這江上擺渡多少年了”
“那誰能記清楚啊。”大爺怡然自得地晃了晃腦袋,“沒有五十年,也有四十多年了,這船就是我家。”
淺水水面下倏忽閃過一條靈敏的身影,賦云歌急忙去看,發現是一條漂亮的魚。碧波之下的江水層層疊疊地折射著陽光,宛若剖開的玉石。
“再過幾天,這條船可就要忙起來了。”
大爺吹了吹嘴邊的胡子,聽不出是不是高興“朝云街埠又要拍賣,少不了來湊熱鬧的”
賦云歌凝望著遠方的江水,模糊的前方似乎已經呈現出了沙洲的模樣。
還有五天,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趕在九徹梟影之前截斷他們的謀劃。
小船卻像是與世無爭,悠悠蕩蕩,從沙洲往南一路溯流而下。
過了半個鐘頭,他們終于在匹馬莊的外灘上靠岸。
兩人順著繞山的土路往山后走去,因為熱鬧龐大的匹馬莊位于山后的群山懷抱之中。
當他們繞到山后時,眼前頓時一亮。
一墩高聳的牌坊上龍飛鳳舞著三個大字匹馬莊。順著一條寬大的土坡往下走,就是匹馬莊的市衢與莊戶了。從山腰向下看,一排排青瓦屋頂與閣樓式的集市巍巍壯觀,人聲鼎沸。
隱藏在山后的活力,讓賦云歌兩人都有些愕然。
“居無竹不知道在不在這兒。”賦云歌自言自語說著,與東方詩明往下走。
東方詩明雖然沒有附和,但面對這陌生的地點,確實也在腦海中閃過了居無竹的樣子。
兩人走到了莊里,天色已經漸漸黯淡了。兩旁閣樓酒家掛著的燈籠都點亮了,撲朔著點點橙黃色的光芒。
賦云歌于是與東方詩明走進了一家酒店,想順便借機打聽一下匹馬莊近日的情況。
去的時間有點早了,酒店堂里還沒有多少人。兩人點了幾道小菜,想在這兒消磨一點時間,接著想辦法解決住宿問題。
小二正在與掌柜熱火朝天地聊天,店里客人不多,所以他們也就聊得很暢快。
賦云歌把點好的菜單交給小二,掌柜的又興致勃勃地說“這次的拍賣,咱們大家長一定勢在必得”
小二拿著菜單轉過身,點頭稱是“等大家長拿下至寶,那咱們匹馬莊的名望可就更大了。”
掌柜盯著門口,想了想說“不過大家長平時可是參加這些拍賣的,這次那么在意,那個牡丹真有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