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骸看到了她的踟躕,于是追道“溪紫石的消息,你不想要么”
聽影骸在旁邊催促,潭沉月也看到因為此船舢板的破損,前船已經漂流漸遠。
心系溪紫石的安危,潭沉月別無辦法,也只好答應下來“那,可以。”
屹立船頭,潭沉月身形飄逸,襦裙翾飛,真氣蓄勢待發。
頃刻,她匯聚力量,周身流光溢彩,乍破霧靄迷蒙。
“清羽箭月流心。”
瞬間,清光閃爍,一切力量形如翡翠一箭,凝在她的手心。再一眨眼,流芒映著水浪的倒影,掀起排開的浪朵,如花蕊般吐馥傾泄,毫無保留
影骸趴著看不清全景,但聽到這個招式的名字,心里就一陣竊喜。
據說這就是潭沉月的極招,她在此釋放,律定墨必定活不成了。
果不其然,前面頓時一聲轟隆驚爆,緊接著是大塊的木板和油布飛上天空,密如雨下。
影骸掙扎著爬起,高高抬起頭去看。果然,律定墨的船已經爆炸,散碎成水面上的一片漂浮的廢料了。
這樣,律定墨哪還能活
此時,潭沉月已經收招轉身,款款走了回來。
“如你所見。快把你知道的,溪紫石的消息,都告訴我。”她臉色嚴肅,柔和而不失板正地輕聲說。
影骸盯著她看了一下,想了想,最終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全部告知了她。
聽完,潭沉月聽得臉色發白,嘴唇輕輕顫抖著,掩飾不住的吃驚。
“怎,怎么會”她皺著眉,眼神彷徨地低下去,“紫石他受了重傷”
影骸故作遺憾地低下頭,但很快聽到潭沉月焦急的聲音“這件事,為什么我一直沒有聽說”
影骸掙起頭,苦笑著咧咧嘴“你不是九徹梟影的人,有什么好奇怪”
潭沉月冰冷臉上閃出一道融化般的裂痕,影骸還是頭一次見她著急的神色。只見她來回在甲板上跺著腳,沁水的木板發出“噠噠”的聲音。
“他應該沒什么大礙咳咳,你也沒必要心焦。”影骸感覺氣管干熱無比,吞吞吐吐地勸道。
但是,潭沉月卻并沒稍顯輕松,而是很不悅地低頭瞥了他一眼。
“那好,我知道了。”忽然,她一捋頭發,竟然把腦后自然垂下的秀發簡單扎了起來,看起來干練許多,有種別樣的嫵媚。
“你”影骸大概知道她打算做什么,還是掙扎著躬起上半身,算是向她辭別。
船快速漂過山峽的關隘,此刻浩浩漫漫的江面已經無比開闊。
潭沉月也不再回頭看他,看向尚且還沒遠離的岸邊,悄悄咬牙,忽地縱身飛去。
影骸只看著她輕飄飄地飛向岸邊,踩著起伏的波浪迭迭離開,然后就看不清了。
他慢慢再次躺平,感覺到一身燥熱,他刺痛地扭曲了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