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與三女走進胡員外的宅邸大院子。
大院子里意外地沒有喧囂,雖然身處鬧市之中,但是里面卻是安逸幽靜的。
這就是有錢人的享受之一。
他家的門不是開在大街上,而是開在小巷里,這也是一種鬧中取靜的辦法。
院子里幾乎是一個小型園林,花木錯落,走在里面繞來繞去,讓人很容易變得不分南北。
錢飛一行人被引到一處花廳之中,花廳的四壁上都掛著小竹籠,竹籠里發出一陣陣的蛐蛐兒叫聲。
錢飛不免擔心地悄悄用余光看了一眼李木紫。
畢竟她的食欲與人類不同。
現在屋里四面都是很精致昂貴的蟲子,干干凈凈地成排掛著,很有活力地叫著,每一只至少價格三百兩銀子。
如果換成人類視角,恐怕就像是周圍擺了一圈的鮮嫩豬排,裹上面粉炸至金黃,在那種環境里,錢飛很擔心自己控制不住凈草。
但李木紫面不改色、目不斜視,只是很不引人注目地偷偷咽了一小口口水,接著又是面不改色、目不斜視。
這份意志力令錢飛暗暗贊賞。
這個姑娘果然是真的靠譜。
江南的有錢人之中,流行斗蛐蛐兒的喜好,使得蛐蛐兒的價格被炒得很高了。
男人么,喜歡看直播那是主流愛好,其中有美女直播,也有激烈對抗比賽的直播。
在錢飛來到的這個世界與年代,直播還沒有發明,類似的興趣就是斗蛐蛐兒了。
這習俗,又與錢飛在老家聽過的故事不一樣。
在這個世界里,凡俗的天朝朝廷、皇帝老兒,是并不喜好斗蛐蛐兒的,也不會在民間鼓勵這
件事。
官府關心的是稅收、徭役,算是比較正常的官府,對于動輒幾百上千兩銀子的蛐蛐兒,官府并不提倡,是以略有打擊的態度看待的。
斗蛐蛐兒主要是民間自發的愛好。
胡員外是個發福的中年人,一臉福相,臉色灰暗,看來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
坐在花廳正中的小桌旁,桌上擺著黃酒酒壺、酒盅,還有個蛐蛐兒籠子。
何以解憂唯有酒與直播與蛐蛐兒。
胡員外整個人大概就是呈現出這種頹廢氣質,完全不像一個業務蒸蒸日上的高新技術企業家。
錢飛上前行禮,表情語氣謙和,而儀態挺拔自信,可謂不卑不亢。
胡員外眼神渾濁地掃了他一眼,又打量他背后的三女。
三女都是一副氣氛緊繃的表情,帶著一絲傲然。
這種傲然其實是對錢飛的不滿,她們都覺得這家伙未免太能裝逼了,特別是她們明知道他其實什么都沒有,但又不好當場戳穿他,所以臉上表情都繃著。
看在胡員外眼里,則是三個眼神明亮、姿態各異的美女,雖然像是跟班丫鬟一樣站在錢飛身后,卻氣質高貴傲然,完全不是伺候凡人的那種檔次。
好像她們一行來見胡員外是屈尊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