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一印行的大掌柜貝舉,在與錢飛、段子守他們約定了比拼測繪之后,自己匆匆往這家宅院的中心走去。
輿一印行在新陽東市的鬧市區擁有一家相當大的宅院,印刷廠也開在這里。
而在宅院的中心,有一個大房間是很少有人被允許進入的,貝舉就包含在這少數允許進入的人之中。
他走進中心房間,頓時感到一股悶熱撲面而來。
這間房間其實是用冷硬的大理石砌成的,墻壁地板都是花紋典雅的白色石板,然而卻比外面悶熱得多。
房間里沒有什么桌柜擺設,只有中央有一個大浴缸。
浴缸中躺著一個男子,外表像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
浴缸周圍站著八個侍女,手里各拿著一個皮水管,用溫和的水流不停歇地沖刷那年輕人的八處重要穴位。
晴朗明亮的陽光從天窗照射下來,照在年輕人的身上。
他就是輿一印行的掌門,貝鳴。
貝舉這個威嚴的中年人,懷著敬意看著他。
與貝舉對外人所說的說法不同,貝鳴不僅是輿一印行的掌門、是唯一的真人,是宗門印行最強的武力底線,而且也是印行在生意上的掌舵人,是一個商業奇才。
貝鳴本來是一個家境貧寒的凡人,也沒有任何的修仙根骨資質,曾經做小生意遇到盜匪,更是弄到負債累累。
不過他抓住了排隊券子母券炒作發財的機會,總是能夠在雜亂無章的蠟燭圖里找到漲跌的關鍵,掙了刀幣就拿去競買最近時間的排隊券,灌頂晉升。
他乃是最早從凡人起步,一步步灌頂到真人境界的人,身上每一絲的修為都是用投機財富贏出來的。
作為真人,現在他的外表是十八九歲,真實年紀也只不過是剛滿三十,是貝舉的族侄。
貝鳴從小孤苦伶仃地長大,在發財了之后,“富在深山有遠親”,幾乎是從無到有地聚集起了一個貝氏的宗族,主要是前來投靠的各路遠親,包括貝舉在內。
貝舉原本也是個有點經驗、有點小富的商人,擅長打理賬目、選擇下屬、組織進銷存。
而貝鳴則一眼看穿時代的潮流方向,完全不受到卜可平覆滅的影響,看出了在新大陸最好賣的東西應該是地圖,進而抓住了壟斷作為超額利潤的關鍵,并且毫不猶豫地使用武力作為壟斷的后盾。
貝舉對這個族侄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以下屬對待上司的應有態度,老老實實匯報了有氪金幫前來表達不滿,以及自己已經按照舊例、與對方約定了比拼測繪的事。
在他匯報的期間,貝鳴臉色蒼白,不停地在咳嗽。
聽完之后,貝鳴虛弱地微笑說:“你做得很好,這是咱們來到新大陸以來要干掉的第二個真人了吧。”
貝舉有些擔心地說:“我確實是按照你說的做了,但是在我看來,對方那個真人的氣色很好。”
貝舉自己有合元境界的修為,也是跟著貝鳴得到了代練灌頂,從凡人境界一步步灌出來的,所以他能看出錢飛這邊的真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