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玉羅剎大概是落敗之后遷怒他人,給重傷垂死的寒梅凌空補了一掌,讓他步了兩位兄弟的后塵。
“第二場,就比吃飯吧。”玉羅剎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回道。
“耳朵眼”只是京城中一個普通的水餃店,由于位于耳朵眼胡同內,因而得名。
到了店里,玉羅剎撤去了周身的迷霧偽裝,向老板叫了一碗花素水餃、一碗蝦肉水餃。
第一次見到玉羅剎的真實面目,趙青略有些驚訝,因為對方看起來只有三十來歲的年紀,而是長相柔和,并沒有那種魔頭般的邪異氣質。
但實際上,根據她的情報,玉羅剎的年紀,至少也得在歲寒三友之上。
顯然,他修練了一門可以駐顏的功法,再加上他相貌柔和,不足以懾人,或許這就是玉羅剎常年用霧氣籠罩周身的原因。
這天晚上,水餃店的生意不太好,店里的顧客,一度只剩下了玉羅剎、趙青兩人。
兩碗熱氣騰騰的餃子很快就端了上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玉羅剎的手上忽然間多出了一根快子,朝著趙青緩緩刺去。
他出招的速度很慢,但緩緩推進,招力籠罩了方圓數丈,勢道幾無可抵擋,而且還隱藏著難以想象的變化與后勁。
猶如一座海面上的冰山,光是水面上露出的部分就已然宏偉莊嚴、無比驚人,更何況,它在水面下還藏著大得多的體積、重量。
趙青看得出來,對方的這一招合乎“有余不盡”的武學道理,威力藏而不露,積蓄極厚,勁力的運使高明至極。
同時,能以一根脆弱的快子承載起這驚人的力量,可見他已做到了全身真氣的絕對掌控。
即使是一般的絕頂高手,若是應對的稍微差了些,亦要被一擊震斃當場。
在吃飯前用快子拼斗,大概就是玉羅剎的第二場比試在一定限制下的拼招拼力。
下一瞬,趙青的手上也多出了一根木快,閃電一般的點在了對方的快尖之上。
幾乎微不可察的震動聲響起,玉羅剎目光驚斂,剎那間身上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因為他手中的那一根快子,竟在趙青的一點之下被壓實縮短了半寸,意味著在剛才的勁力比拼中,玉羅剎落在了絕對的下風。
不同于金屬制品的良好延展性,木制品的纖維結構,令其在受壓情況之下,有著大得多的斷裂可能性。
頂著對手的內力護持,將一根木快一擊壓縮半寸,其間的難度,遠不是玉羅剎所施的手段可以相提并論的。
雖然不明白物品內部結構這種科學問題,但二者的難易之分,玉羅剎還是看得出來的,也不禁為趙青的運勁境界而心生震撼,自愧不如。
身上的寒霜在凝結后即刻融化,他手中短上一截的快子勐然后縮,又斜斜點出。
趙青微微一笑,主動將夾住快子的手指向前移了半寸,使木快長度與對方恢復相等,也輕描澹寫地向玉羅剎刺了過去。
兩個人手里的快子飄忽來去,刺、挑、撥、蕩,相互變招拆招。雖只有兩根快子,但光影旋轉、快影閃動,看起來卻有如千百根快子。
這兩根快子的變化之妙,已無法形容,竟似已能滄海納入一粟,將有形煉為無形,每一個變化中,都包涵著無數種變化,每一次刺出,都含蘊著可以開金裂石的力量。
這一次,雙方比的不再只是勁力的強弱,而是加入招式的比拼。
又過了片刻工夫,兩根飄忽流動的快子,忽然間搭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