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樸拙的一啄,勁勢卻將趙青的方圓十丈盡數籠罩覆蓋,幾近無可閃避,令她除硬拼外,再無他法。
在戈頭鋒刃離趙青尚余丈許之際,被裹挾而來的熾熱勁風,已令她有如身處火爐之內,空氣受熱躁動扭曲起來,可見此一啄中蘊含著的至陽功勁。
先前使戈的兩名老者戈法已然臻至玄奧的層次,但與彭余現下使出的這一招相比,簡直差距不可以道理計。
下一瞬,趙青周身玉白色霧氣四散而出,展開了陰寒的明玉氣場,剎那間驅散了附近的熱力。
同時,在彭余的路徑上生出了一個個真氣的漩渦,釋放出了驚人的吸力,旨在猶亂、固化敵方的出招軌跡。
毫曹子劍的劍尖,銀芒再次暴漲,且化作了漫天虛虛實實的幻影,似水銀瀉地,無孔不入的往半空中收回部分勁力、以對抗明玉氣場的彭余攻去。
戈影、劍芒瞬間碰擊在了一塊,狂暴的氣勁激撞濺射,發出了接連的巨大爆響,一青一紅兩道人影向后翻飛而出。
趙青姿態自然,在十丈開外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彭余飛出了近二十丈,衣袍支離破碎,右手也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細小血孔,穿透掌背,隱隱能看見其中晶白色的結霜,在阻止著他血肉的復生。
毫曹子劍作為一件足以比擬六氣境的神兵,在除了純粹的劍氣以外,也包含著陰陽五行的屬性。在“乘御星天訣”的催發之下,感應到趙青的明玉真氣,自然而然地發出了更為陰寒的銀白色劍芒。
縱然彭余在出招時融入了他身神所攜神勁級別的至陽勁力,在質量上仍差了一個層次以上,瞬間便被化解擊潰。
“你沒有進行血祭,怎么能夠發揮得出神兵的威力”雙手接連受創,彭余情緒大起大落,難以置信地吼問道。
在趙青第一次出劍之后,彭余尚以為對方是隱藏了本身的修為,決意憑借神勁的高層次勁法,迅速反殺。
沒曾想到,他的判斷卻出現了失誤,趙青不僅僅持有神兵,在攻擊層面也帶上了一分神兵的本質,近乎無可抵抗。
趙青一言不發,并不準備回答敵人的問題,而是雙足在地上一蹬,劍芒在空中劃出了兩個相嵌的銀圈,繼續向著彭余攻去,要在剩余的爆發時間內,將他一舉擊殺。
然而,在一陣激動過后,彭余也快速恢復了冷靜,意識到對方多半是使出了一種在血祭以外的短時間爆發之法,于是施展出神入化的身法,一邊極力閃避,一邊向遠處燃燒著的村莊奔去。
就在彭余剛剛掠過先前吳國秘衛躲藏過的、已然化為灰炭的柴堆時,一柄深紅色的短劍撕開了周圍的氣流,挾著天雷地火般的威力,從他的身后襲來。
在千鈞一發的時間內,彭余憑空挪移半尺,并左臂即將齊肘而斷時,主動將整條左臂內的精血盡數點燃引爆,向后激射噴出,令自己的速度不降反升,將趙青拉開了一段間距。
百余丈的距離轉瞬即過,趙青重新追至離敵人十數丈的后方,再次一劍點出。
重重銀色的劍影,潮漲般往彭余涌去,卻并沒有成功擊殺對方,只是帶下了一片不多的血霧。
原來,在短短的時間內,他又用無形勁力凝聚出一件堅實的防具,擋在身后,劍芒在十余丈外威力稍衰,只刮下了薄薄一層血肉。
而就在趙青醞釀下一劍之際,彭余的身形已然來到了村莊的盡頭,向著前方的山壁疾撞而去,撞開了一個巨大的破洞,泥塊石屑飛濺。
縱然此刻他的破壞力并不下罡勁第二關的好手,但要如此輕易地破開堅硬的山壁,以身體撞開直徑丈余的大洞,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更別提,在丈余的洞口之內,尚有一個深達七八丈、高有三四丈的洞窟。